乳生雞蛋啊……”

雨薇知道他的脾氣,不再推辭。轉而提起了別的:“王灼他告訴你那‘養血丹’的配方了嗎?”

曹睿卻輕輕嘆了口氣:“他死了……”

“啊……”雨薇驚得說不出話來——王灼死了,在藥舍勞作時被倒塌的貨架砸中了頭部,就此死於意外,作為一個小小雜役,不會有人在意他的死去,更不會有人懷疑他的死因。然而雨薇心中卻是說不出的沉重難過,他往日的親切儒雅,他落魄後的失落怨怒,以及他最後離去時的空洞絕望,都還歷歷眼前……

“是張守善乾的嗎?”雨薇切切問道,想到那個她敬若師長的張醫丞,她心頭更痛。

“不知道……”元仲澀然一笑,“王灼的事,或許是我操之過急了,本想從他口中查出養血丹的配方和張守善的底細,卻不料線索就此中斷了……”

看出他的失落,她明白,王灼是曹睿本想利用的一枚棋子,這樣的意外或許是有人刻意為之,卻是他計劃中不大不小的損失,但不管怎樣,對於其華來說,死或許才是一種真正的解脫吧,想到這裡,她嘆了口氣,道:“那養血丹的成分,我本來也有些眉目了……況且下次月診就快到了,屆時你只需再換下一丸丹藥給我,我試著再分析出一些成分……只要確定那丹丸確實有害,就可以在陛下面前揭穿月診的真相,將那些企圖害你之人繩之以法……”

“不,下月的丹藥,我要服下……”曹睿平靜地打斷了她。

“什麼?”雨薇費了好大的勁才明白自己沒聽錯。

而他點了點頭,眼中掠過一絲光芒:“但那會是我最後一次月診,王灼的死,並不妨礙我的計劃,只要雨薇你肯幫我……”

“我?”雨薇驚詫不已。

“是的。”元仲淡而堅定地道。

窗外的雨還在下著,靜謐的空氣中有淡淡的茶香氤氳……元仲平靜地說出他的決定,就好象只是某一個平凡的雨夜,與知心的人傾訴著理想與夢境。

雨薇默然地聽著,心頭卻在一點點收緊——如此縝密的謀劃、如此決絕的計策,或許她早已是他棋盤上的一粒子而已——那麼,是否在這之後,她就會是一顆失去價值的棄子。

“雨薇,此時此刻,也只有你才最能助我了……”他深深地注視著她,目光清澈而憂傷。

收回紛亂的思緒,雨薇抬頭,終於在那樣目光中沉淪,她堅定地點了點頭。

“雨薇。”他靜靜地擁住了她,她沒有抗拒那樣的溫柔,下頜枕在他的肩頭,目光卻落在了虛無的遠處,他的肩膀並不寬厚,他的胸懷也不溫暖,可偏偏有種讓她深陷的力量——無力而悲哀,執迷卻又不悔……

數日後,雨薇病癒,重回太醫署,仍司職御侍醫,隨侍皇帝左右。

這些時日,朝中政事漸漸繁忙起來,曹丕立意伐吳,雖有大臣苦勸,他卻依舊堅持己見,先後派了司馬懿駐守許昌,曹真發兵江陵,曹休駐守洞口,自己則籌集糧草、整飭兵馬、枕戈待旦地準備御駕親征,對於這些政事,皇帝自然不會與御醫商議,但也從不避忌侍奉一旁的江雨薇。因而,雨薇察言觀色,心中已知此次魏吳之戰在所難免,依稀回憶起已知的歷史,她不禁為曹丕的未來捏了一把汗。

這一日,又到了初一,應為曹睿的月診之日,而雨薇仍當值在太極殿,此刻不免有些心神不定。

曹丕早朝後,在便殿召見了董昭、劉曄、蔣濟等心腹謀臣議政。

散騎常侍蔣濟先道:“陛下此次興兵遠征直擊東吳,自是揚我帝威、功利千秋之舉,但如今天下局勢,西有蜀漢,北有西涼烏桓散部,御駕離京期間,為防他強趁虛而入,京城守備容不得絲毫鬆懈,而國政大事更需要有人主持才是……”

曹丕點了點頭:“朕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