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的畫如今都是有錢難覓呢?”

鄭板橋忙辯解道:“這位小友言重了,我怎能跟才子相提並論?”

我立起鄭重地道:“先生還真不要小覷自己,你的畫也是佳品,脫俗高潔。只是一幅好的畫,就像一塊玉石一樣,也需要雕琢,先生的畫缺的就是時間的沉澱。先生以後若是有意,咱們不仿合作一二,開一家專賣先生畫又供人欣賞地畫室。”

鄭板橋與弘曆等人對於我的高淡闊論,簡是似懂非懂。弘曆側問道:“風雅之事,為何要與錢財掛在一塊,企不沾了銅臭味?”

允禧也點頭稱是,鄭板橋只是淡淡地注視著我,我搖頭嘆氣道:“何為銅臭味?何為風雅?若是你們今日都無飯可吃,無衣可附,還談得起你們所謂的風雅嗎?都說黃金有價,玉無價,那隻能說你對玉的喜愛到了一定境界,若是你拿玉換吃的,換穿的,不就有了價了嗎?”

鄭板橋投來了欽佩的目光,允禧與洛兒也點頭,這個未來皇帝,大概還沒花錢買過東西,又不解地道:“按你的說法,世上萬物都是有價的?都是俗物?”

“相對而言,就是如此,比如說你穿的,用的,都是花錢買的。在特殊情況下,連親情也是有價的,百姓在無路可走的情況下,不是連子女都賣了嗎?這並不是說情誼有價,我只是想說明,跟銅錢沾邊的不一定就是臭的。”

我圖一時之快,糊扯一堆,說得自己也糊里糊塗。深秋的太陽本就無力,風吹動竹葉,沙沙作響,一股寒氣包圍亭子。允禧立起笑道:“我與先生一見如故,真想與先生秉燭夜談,不知先生能否移步寒舍?”

鄭板橋作揖道:“不才也是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這位兄弟的畫,明日定然捧上!今日聽君一席話,解了我多年的惆然,日後我再需為此而憂慮了。”

這四人中我最能理解鄭板橋的,他家境貧寒,常需賣畫為生。作為清高的文人,定是迫不得以而為之。我含首點頭,行至門口,弘曆笑著告辭道:“後會有期!”

大家都作揖道別,鄭板橋上了允禧的車,我把一千倆銀票給了允禧,收畫付訖。

夕陽西下,紅如出爐的玄鐵。弘曆正要扶我上車,洛兒徑自上了馬車,笑嘻嘻地道:“幫忙載我一程。”

弘曆一臉白目,我笑嚷道:“不是一家人,不上一輛車,丫頭你可想清楚了,不怕我們把你帶回家,當童養媳?”

洛兒臉上立刻飄起兩朵紅蓮,但還是不服軟,撅著嘴道:“你們敢,我可是明兒要選秀進宮的……進……”

這丫頭一情急,把自己的底給卸了。這會兒正面紅耳赤,愣在那兒。總算安靜了幾分,弘曆坐在我們的對面,好奇還有好色,盯著洛兒的小臉不放。我狠狠地踢了他一腳,他才紅著臉別開了頭,洛兒這會兒變成了啞巴,羞紅著臉低頭不語,衣襬都快被她扯破了。

我拍拍洛兒的手笑道:“傻丫頭,你家住哪啊?不會真想跟我們回家吧?不過也沒關係,倒少了程式了。”

弘曆呵呵地傻笑,洛兒靦腆地不敢直視弘曆的眼睛,真是奇了怪了,這就對上了?想著要真對上倒好了,也少個情敵,弄不好選秀進宮成了雍正的後宮,企不更難堪。

“我家住城東,我阿瑪是察哈爾總管,剛才騙了姐姐,對不起!”洛兒紅著臉道。

弘曆追問道:“這麼說米思翰是你祖夫吧?你阿瑪叫李榮保?你是富察家的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