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辦公室裡來回踱圈子,王雪川低著頭坐在椅子裡,雙手交握膝上,一言不發。

“唉,你,你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博導連輪椅也沒坐,顛顛地踱了兩圈,人就有些喘,他轉到王雪川旁邊,胖手指戳了王雪川低垂的腦袋好幾下,“你這次要被學校記過,我也救不了你了。這事兒大了,影響太壞。”

王雪川不說話。

博導看他低著頭,臉頰鼓鼓的,也是沒法說重話,於是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的虛汗,嘆道:“你看你還不服氣,鼓什麼臉,說不得你了?哎,老了老了,管不了你們這些半大小子了。阿檀是沒什麼,他才兩個月不到一點,又不知道羞,你呢,你怎麼辦?”

“真的不是我……”王雪川終於是抬了臉,小聲辯解。

“我知道不是你,帶了你這些年,你什麼樣我還能不知道麼?就你那膽子,跟泰國香米比都嫌不夠大。”博導恨鐵不成鋼,氣喘吁吁坐回輪椅裡頭,“IMI校規上是沒明文說,不讓你們和Creator做點大人做的事,但這也不是什麼值得鼓勵行為。安全,安全,面對Creator首先要提的永遠是安全。你自己跟阿檀這是特殊案例,不能用常規理解。但IMI得有多少不知死活的年輕學生,他們效仿你,可要出多大的事?”

王雪川這下連辯解也不敢了。

他是真的沒有拿來炫耀的意思。

雖然IMI確實有些手段不錯,曾經享用過Creator的人喜歡拿這種經驗作為談資,津津樂道Creator和一般人有什麼不同,被周圍心癢難耐的同學追捧;但王雪川就不是這種人。他不允許自己像個佔了便宜的老色鬼,把白紙一樣的阿檀掛在嘴邊來回描摹。如果有可能,他寧可誰也不知道。

周檀知道,就可以了。

那次游泳館淋浴間的一場啟蒙,周檀如同開了葷的野獸,食髓知味,難以饜足,在後來的一個月裡,有事沒事就像大型全科似的纏著王雪川,甩也甩不掉。半日不見,就要作妖。

王雪川近期也沒有別的事,能獨立完成的測試和記錄就幾乎交到了他一個人手上。周檀對於他來說毫無威脅,指哪打哪,叫滾就絕不會爬,非常配合,終測反而比段雪松、趙榛的小組都要順利。於是同組的學長學姐們也安心地忙去了,王雪川和周檀幾乎是同吃同睡,像連體嬰兒。

王雪川是有點錯估了自然人和Creator的體力差距,饒是他也很年輕健康,也算精力旺盛,還是扛不住周檀毫無節制的求歡。在任何時間,任何地方,周檀都有可能逮著他就折騰。

他還能怎麼辦?對著周檀那張臉,那雙眼睛,他能做的只有儘量保證不是公共場合,以及不要發出太大動靜。

儘管這樣,千防萬防,時間無法倒轉,第一次的失誤,就被有心人抓住了。

前幾天,一個註冊為C1075的新ID在學校視訊公開看板上傳了一段附帶聲音的視訊,用可固定在平面上的便攜攝像機拍攝,剪去了頭尾,看不出是誰放在那裡。也許是尾隨而來的人,也許是視訊裡的主角自己。

視訊裡能隱約聽到凌亂的聲音,和模糊人影,甚至能看到周檀壓住王雪川之後,王雪川緊貼在玻璃門後面的赤裸的背。

直到午休結束的音樂放過,才看到王雪川和周檀渾身溼透地從隔間裡出來。

視訊到這一段就結束了。

視訊裡的文字是這樣的:

讓大家看看參加創造者終測的學生福利(心)

跟你們說,Creator的身材真的非常棒,靠近看臉一點瑕疵都沒有。

是不是很羨慕我?

做優等生,努力加入實驗室團隊吧(心)

可能是你一生都想象不到的特別回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