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州乾的一樁樁屠城屠寨慘事,否則,趙自強的人頭早就被他拿去安撫潮州百姓了。而趙自強的忠誠是建立在太平軍能打,自己能跟著升官發財的基礎上,若沒了這個基礎,忠誠這兩個字不過是個屁。

眼下,趙自強依舊是忠心於周士相的,否則他也不會為了要圖謀廣西巡撫這個位子而想要坑邵九公一把。但現在最能打的丙旅擅自南下,手頭剩兩個和清軍戰鬥力差不多的旅,再加上兵力也不及清軍,趙自強現在其實也頭疼的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聽著是灑脫,可細細回味,卻不難聽出這八個字含了許多無奈。沒了對付線國安的本錢,邵九公就是敗了,廣西巡撫這個位子怕是離趙自強也很遙遠,說不得廣西的局面就會從此崩盤,這一點,趙自強是不願意看到的。和線國安手下那些將領一樣,他的家產可都在廣東,要是太平軍敗了,便也意味著他這兩年都是白乾了。

盧光祖聽出了趙自強沒有說出口的意思,他沉默了。盧光祖從來不是一個怕死的人,當年他從滿清肅親王豪格下四川破張獻忠,又在湖南大戰孫可望,在全軍皆退之時自領本部為全軍殿後,無論什麼仗,他都是勇於衝鋒,絕不輕言後退的。然而潮惠大戰,烏真超哈全營覆沒讓他第一次有了害怕之心。人要麼從不害怕,有了害怕之後,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因為害怕,盧光祖在知道濟度大軍覆沒後開城投降,加入太平軍後,隨著太平軍不斷的勝利,害怕這個念頭倒是在盧光祖心中絕了跡,可獨山州和隨後的南丹之戰,讓他又有了害怕。

和趙自強的畏戰實際是避戰,打著看邵九公笑話、為自己謀取廣西巡撫這個位子的真實用意不同,盧光祖是真的害怕。

線國安這個人,盧光祖原先就打過交道,知此人善於帶兵,也善於用兵,當年李定國在桂林幹掉了定南王孔有德後,不是不想趁勢消滅線國安等其他定南藩下兵馬,然而就是線國安領著那些定南藩下殘兵硬是挫敗了李定國的圍攻,反過頭來重新佔領桂林,而李定國對此卻是束手無策。

李定國兩攻廣東時,其後路廣西是有一半被線國安控制的,太平軍在新會崛起時,平南王尚可喜和廣東總督李率泰當時就有過提議,這提議便是邀廣西線國安一塊夾擊包括太平軍在內的廣東明軍,從而將兩廣徹底聯成一片,爾後再重兵入滇。當時廣東清軍拿太平軍一點辦法也沒有,尚可喜和李率泰卻都相信線國安要是領兵來,廣東局面便能成活,太平軍不足為慮,由此也不難看出在尚可喜等人心目中,線國安是有真本事的。

因為了解線國安,所以盧光祖害怕,也因此沒有盡到副將規勸責任,放任趙自強帶著第五鎮一路狂奔三百里,從貴州一直退到了銅山堡。現在,趙自強頭疼於世忠擅自南下削弱了他手頭兵力,使他沒有多少本錢用於邵九公敗亡後的局面,盧光祖同樣也在頭疼如何收拾這個意外情況帶來的麻煩。

不管於世忠是不是抗命南下,身為第五鎮的主將和副將,坐視於世忠旅敗亡,事後任他們怎麼解釋都是說不過去的,故而盧光祖建議趙自強即刻領全鎮南下,不論是否能打得過線國安,總要盡一下力,免得事後無法交待。可他不曾想,趙自強卻是不願南下,哪怕這件事的後果很嚴重,他也不願就這麼南下替邵九公解圍。

趙自強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他已經有些後悔不應該坐看線國安圍攻柳州,但他眼下是真的不敢出兵南下,因為他信不過李國安和胡明義那兩個旅,他很害怕南下會吃敗仗。沒了於世忠旅,趙自強是真的沒了底氣,也沒了把握。

盧光祖沉默時,丙旅的急報送了過來,得知於世忠領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