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正亦邪的二皇子發怒,那麼可想而知,結果會是多麼的恐怖。

複雜混亂的心思顧不得那映照在自己身上的各異目光,粲軼雅只是半斂著黑眸靜靜的立在人群之中,從周身散發的寒氣讓有危機感的人不由退避三舍,常年穿著的灰衣此刻也被一襲火紅的喜服代替,但是那明豔的灼熱色彩並沒有讓他臉上的寒霜稍稍融化,反而越發的冷冽起來。

為什麼,明明就已經願望成真,讓那個印刻在心底的小人如願嫁自己為妻,但是盪漾在心底的不是傾天的喜悅,反而是讓他坐立不安的煩躁,那種感覺就像是無意識的陷入巨大的陷阱中,而他卻對於那樣的困境束手無策。

自己的心思,他不會弄錯,對於月兒,那種超乎於生命的在乎,在面對那張如玉的小臉時,清楚無比,可是這次,不知道為什麼,看著相同的容顏,聽著熟悉的嗓音,心中的悸動卻莫名的消失,只剩下冰冷的陌生,那種感覺像是一直無形中掐著自己脖子的大手,幾乎要讓他瞬間崩潰。

鋒利的薄唇緊抿,總是深邃的黑眸射出道道厲芒,到底是哪裡不對?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著實糟透了。

有些煩躁的抬起俊顏,卻無意識的接觸到流府的幾名出色男子,銳利的黑眸逐漸閃爍著莫名的光芒,月兒的幾位哥哥,神情太過怪異了,即便是愛妹心切,捨不得月兒下嫁,但是與其說他們此刻的神情是不捨的哀傷,倒不如說是冷漠的疏離,那感覺就像是,此刻與他們分離的人並不是自己最在乎的妹妹一般。

一道沉默的黑影在人群中不著痕跡的靠近陷入沉思的粲軼雅,而後仰首在他耳邊輕聲說著什麼,隨即又像是一陣風般消失在紊亂的大殿中。

而粲軼雅的神情卻是越發的凝重起來,冰冷的俊臉盪漾著寒煞的凌厲,包括大師兄在內的一群師兄弟居然在聽聞自己與月兒成親之後,沒有半點的反應,就連四國中前來賀喜的使者,也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官員,若不是自己瞭解那幾個相處了整整五年的師兄弟,怕真是要惱怒於他們的敷衍了。

長腿邁動,壓迫十足的氣勢讓周圍的人不由退後幾步,粲軼雅嘴角緩緩勾起,帶著邪肆的傲慢,優雅的腳步恍若尊貴的獅子,卻無法讓人把他當成無害的兔兒。

頎長的身子直挺的立在流水的面前,俊邪的容顏噙著點點暖意的笑容望著流水,這個對月兒疼愛入骨,卻實力可怕又可敬的男人,如今,放蕩不羈的懶散不復,只剩下寒冽的冷煞在他的俊顏上蔓延。

“我會照顧好月兒…”低沉的呢喃猶如閒話家常,卻不會讓人懷疑他話中的鄭重,這是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的承諾,牽繫在他們之間的,只有那個精靈般明媚的女子。

流水身子一震,注視著酒盞中晃動的清波,濃濃的茫然在桃花眼中閃耀,而後猛然一個舉杯,辛辣的液體便一滴不剩的灌入喉嚨,驀然蹙起的眉峰是沉痛的冷戚,酸澀的迷濛也逐漸佔據眼前的視線,月兒,這個邪肆如魔的男人此刻對爹爹發下了誓言,他會照顧好你,而爹爹也相信,他會做到,但是…現在的你又在哪裡?

沒有得到回應的粲軼雅並沒有不悅,微微俯首示意後,便轉身迎向那幾個即使不語卻依然奪目燦爛的流家男兒。

“各位兄長,我會保護月兒,以性命承諾…”黑眸一斂一睜,狂肆的傲然便傾瀉而出,卻因為腦海中飄過的一抹身影,而多出了幾分柔和的情意。

流皓馳和流皓然直接無視那願意為一個女子而對他們肅然起敬的男子,只是目含嘲諷的望著他,流皓翊一張削瘦的俊顏上更是盪漾著不屑的光芒,以無言的沉默回答了他的起誓。

“你做不到的…”幽幽的,一聲分不清情緒的呢喃就那樣淡淡的吐出,始終無聲的流皓默緩緩的抬起俊顏,總是溫潤的俊臉之上,只剩下冷煞的寒芒,眼眸輕閃,彷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