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彼必不來,禍小事淺;不徵,事遲禍大。”賈充進言道。

淮南新的叛亂近在眼前。

司馬昭若是隻當一個權臣,則諸葛誕不一定會反,很大機率維持現狀。

但司馬氏苦心孤詣三代,豈會止步不前?

真若如此,恐怕司馬氏轉眼會被士族拋棄。

魏國的天下,不僅僅是司馬氏的,也是士族的。

曹氏已然奄奄一息。

地方、軍中、朝堂,沒有任何根基。

漢獻帝還有一批忠心漢室的臣子,地方有劉姓諸侯,而曹魏什麼都沒有,形勢比漢獻帝還不如……

“然則徵淮南,則楊賊必寇略長安,長安有失,天下震動!”司馬昭沒有忘記西邊的威脅。

這幾年楊崢叫喚的越發大聲了,口口聲聲曹氏忠臣,動不動指著司馬懿、司馬師的臉罵。

這口氣司馬昭當然咽不下。

“必重挫楊兒,方可東下!”司馬昭一想到楊崢三番五次的謾罵,不由怒火中燒。

而現實情況的確如此。

司馬昭大軍東下,楊崢豈會放過這千載難逢之機?

不過司馬昭說是重挫,而不是誅滅,說明他也知道征討涼州的難度。

眾人皆沉眉苦思,唯獨鍾會輕聲笑了起來,“此事不難,若安排得當,或許可以一石二鳥,不過首先應該調回陳玄伯。”

四鎮都督全都表態,唯獨陳泰沒表明心意。

司馬昭如何能安心?

而且陳泰是有前科的。

“可!”司馬昭緩緩點頭同意。

長安。

鎮西將軍陳泰正頭痛不已。

他頭痛不是西面楊崢,而是東面洛陽城中的司馬昭。

魏國走到今天這一步,形勢已經明朗。

無論陳泰接不接受,司馬家代魏已是大勢所趨,也是士族的眾心所向。

“涼州賊勢正熾,大將軍此時召我率軍還朝,豈不是給楊崢與蜀人可乘之機?”陳泰百思不得其解。

拜他所賜,在雍州積極組織防線,穩住了關中最危急的一段時日。

隨著幷州、河北諸義從軍的遷入,長安實力有所恢復。

司馬孚蒼老的臉上捲起一絲神秘笑意,皺紋舒展開,“此事大將軍自有籌算,玄伯回返洛陽,長安不是還有老夫?無需擔憂。”

陳泰的棋盤在雍涼,而司馬昭的棋盤在整個天下。

“玄伯啊,你是老夫看著長大的,與我司馬氏同氣連枝,與大將軍自幼相識,大將軍斷不會負你。”見陳泰一臉沉鬱,司馬孚語重心長道。

話說到這一步,陳泰也只能認命了,拱手道:“侄兒知矣。”

甘露元年四月,陳泰被大張旗鼓的調回洛陽,封尚書左僕射、鎮軍將軍,加侍中光祿大夫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