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崢險險避過。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周圍親兵大怒,伸手就要打他,楊崢制止了他們,還有很多細節最好能從李彌口中問出。

“我與你往日無仇近日無怨,李縣令這是何必呢?”

“你暗結羌人,圖謀不軌。”李彌表情扭曲。

“還有別的嗎?”楊崢靜靜的看著他。

“妖言惑眾,欺下罔上。”

“還有沒有?”

“殘暴不仁,人面獸心!”

“口蜜腹劍、心如蛇蠍!”

……

李彌喋喋不休的罵著,表情扭曲到了極點,全然沒有往日忠厚老實的模樣。

周圍士卒大怒,若不是楊崢攔著,早被砍成肉泥。

楊崢很納悶,自己對他一向客客氣氣的,沒想到他竟然怨恨到了這種地步。

聽他話裡的東西,並沒有掌握多少實質性的東西,只有一個暗結羌人稍微靠譜。

至於圖謀不軌,說出去就有些貽笑大方了。

一個小小都尉,手上千把人,能怎麼圖謀不軌?

要說暗結羌人,動靜最大的是鄧艾。

南安郡安置了多少羌人氐人?

政、治鬥爭不需要什麼證據,只需要合適的罪名。

很多罪名看起來可笑,但落入有心人耳中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李司馬,你還有什麼其他遺言嗎?”楊崢有些佩服他的硬骨頭。

“今日落到你手裡,一死而已,我在黃泉之下等著你。”李彌的臉上忽然詭異一笑。

楊崢手按劍柄,忽然有些可憐他,不放過別人的人,通常也不會放過自己……

“那就請李司馬先去探路。”

最後一個字說完,劍光一閃,李彌的表情凝固在臉上,接著人頭緩緩落下,脖頸中鮮血激飛。

而那個詭異的笑容,定格在他臉上,與死亡重疊之後,越發的詭異。

大患除去,楊崢心中的大石並沒有落下。

李彌是郭淮調入枹罕的,他的死,肯定會引起風波。

不過楊崢也顧不得那麼多。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這世道消失個把人,實在太正常了。

而且還是李彌自己偷跑出去的,去了哪裡誰會不知道?

“把屍體扔到南安境內,偽裝成羌人所為。”楊崢對身邊的親衛道。

顧不得疲憊,帶著百餘隨從策馬向枹罕趕去。

這種事情還是要跟夏侯霸通通氣。

真有什麼萬一,夏侯霸也能幫自己頂一頂。

“什麼?李彌跑了?”夏侯霸狐疑的目光在楊崢身上轉來轉去。

楊崢眼觀鼻鼻觀心,“屬下剛回枹罕,就聽到李縣令挖掘地道逃跑之事……”

夏侯霸沉思了一陣,忽然道:“他是死還是活?”

這話問的非常有水平。

讓楊崢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此時此刻,心中掠過無數念頭。

不過面對夏侯霸明亮而平和的眼神時,楊崢終究不忍欺騙這位長者。

而且這種事情也隱瞞不了,當下半跪於地,“將軍恕罪,屬下情非得已!”

李彌借郭淮的刀子對付楊崢,已經深深犯了夏侯霸忌諱。

原本以為夏侯霸會罵自己兩句,沒想到夏侯霸大笑一聲,從身後木牘上取出一份竹簡遞給楊崢。

楊崢赫然看到那句:崢暗結羌眾,常懷董卓之志……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原來李彌的信早就送出去了,那三份被自己搜到的竹簡,果然只是煙幕。

楊崢背後冷汗涔涔,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