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未明,濛濛霧氣緩緩升騰,籠罩著陳家的府邸。

在陳家府邸西邊,一座破落的小院,小院中,一道身影盤坐,一絲絲玄氣不斷向著他彙集。

在他身前的石桌上面,擺放著一枚古樸的玉佩,玉佩上面偶爾有光暈流轉。

某一時刻,破曉的晨曦穿過迷濛的薄霧,照射進小院。

“陰陽交泰,就是現在。”

隨著福伯蒼老的喝聲響起,玄黃玉緩緩從石桌上升,當升到與對面盤坐的蕭葉手臂齊高之時,就靜止了下來。

而這時,蕭葉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瞳孔之中一道精光閃過,一縷玄魂,裹挾著一絲玄氣,向著玄黃玉浸去。

下一刻,一道玄黃兩色的光柱沖天而起,直破蒼穹。

而就在玄黃光柱沖天之際,整個玄黃大陸一陣晃動,大陸某些玄氣匱乏之地,玄氣逐漸濃郁。

北荒域,神罰森林,十萬大山深處,一道驚天魔氣升騰,怒吼不斷,萬千玄獸猶如世界末日降臨,皆是匍匐在地。

同是北荒域,雪原深處,冰雪古堡,古堡地下萬米,千年玄冰為壁,一座冰晶玉棺陡然炸開,一身著華服的中年美。婦緩緩從玉棺內坐起,鳳眸陡睜,猶如實質的光芒穿過無盡虛空,射向甘澤原。

西大陸,西漠佛國,西極之巔,一座古老寺廟,眾多佛塔矗立,佛塔之巔,一位身著灰布袈裟,形容枯木的老僧,緩緩起身,雙手合十,帶著無盡慈悲的雙眼,緩緩望向北荒域,低誦了一聲佛號。

之後,玄黃大陸中州、北玄,甚至海外諸多島嶼,又有十餘道神念先後在北荒域的虛空中交匯。

玄黃大陸,東大陸,東澹域,東陵城。

時值中秋佳節,皓月當空。城中早已過了華燈初上的時辰,但東陵河依然燈火如晝,畫舫倒映在凌波微光中。

河畔,車如流水馬如龍。夜市的餛飩攤位上,坐著一位須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老者身穿八卦道袍,旁擱置著一長竹竿,竹竿上掛一白色帆布,寫著”上算五千年,下測五千年!”十大字。

鄰座坐著幾個中年漢子,赤胳膊,穿單衫,一看便知是靠苦力營生的人。

其中一漢子,面色黝黑,或是喝了少許酒的緣故,那漢子看到旁邊有一仙風道骨的算卦老者,便走了過來。”老神仙,你能給我算一卦嗎,看看我家那口子什麼時候能給我生個白胖小子?”漢子說完便是從懷中掏出幾塊沾滿汙泥的銅板,”我這兒有錢,您就幫忙算算吧!”

“打雷了,變天了。天要下雨孃要嫁人,媳婦要偷漢子,該回去收衣服了!”那看似仙風道骨相士轉著手裡的羅盤道。

“黑子,不要聽那老傢伙的,一看就是個騙吃騙喝的神棍。”旁邊一位同伴招呼道。

突然,月明星稀的夜空被滾滾黑雲籠罩住了,圓月如被兇猛的東西吞噬掉了一般,整個大地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眾人都感到腳下的土地似乎顫動了一下。

整個東陵城一下便是失去了聲音,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那老相士遙望北荒域,低低嘆息了一聲,”天地玄黃,萬炁根本。三蓮現世,浩劫將起!萬世的等待,你,終於出現了啊!”

片刻之後,黑雲盡去,皓月再次高懸。東陵河旳畫舫中再次響起了絲竹管絃的幽咽之聲,河畔車水馬龍依舊。

只是誰也未曾注意,夜市的餛飩攤位上那白鬚白髮的相士早已不知所蹤,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只有那叫黑子的漢子走到那桌旁,疑惑的拿起桌上一個摺疊成三角形的符紙,寶貴著揣入懷中。

東陵城依舊燈火如晝。

……

甘澤城,蕭葉居住的小院。

此時那玄黃兩色光芒早已消失,玄黃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