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趕忙到洛瑕面前行了個禮。她本嬌小玲瓏,努力將動作做得極標準時,便有些笨拙的可愛。“頌兒給洛母妃請安。頌兒好幾日未見洛母妃了,上回洛母妃教頌兒寫的字,頌兒已經練熟了。洛母妃要給頌兒什麼獎勵?”

“帝姬不記得上回灑了我一身墨汁的事?這一回,可是當真練好了?”洛瑕笑著俯下身來,捏了一捏帝姬柔軟粉嫩的臉蛋,打趣道,“話雖是這樣說,只是帝姬卻也別怕練不好,紙筆不夠了,自有淑母妃的份例來補上,總不會缺了你的。娘娘說,是也不是?”

淑妃搖頭笑了一笑:“帝姬自是本宮的心頭肉,她要什麼,本宮自會給她。”聽得出箇中濃濃的寵溺,與為人母的悅樂。

凝暉帝姬的到來,恰好岔開了洛瑕與淑妃的話題,二人自然而然將話頭轉到了孩童之事上。閒話了好一會,瓊琚正來麟趾宮尋洛瑕,說是皇帝召洛瑕往榮德殿去,洛瑕這便告了辭出來。

“臣妾給皇上請安。”洛瑕才要福下身去,便被皇帝叫了起來,道:“愛妃快來看,朕已著禮部及欽天監擇定了你姐妹二人的冊封吉日,便定在三月初四,愛妃以為如何?”

洛瑕疑道:“晉封?表姐封妃一事,臣妾是知道的,可皇上說到臣妾……”

皇帝一愣:“怎地愛妃竟還不知麼?朕已下旨將愛妃晉為貴嬪,就同你表姐一日行冊封禮,聖旨該是已傳到紫石宮了,愛妃接了旨,怎會不知此事?”皇帝停了一停,忿忿道,“看來底下人辦事是愈發的不力了,一個個都當朕是半個身子躺進棺材的人了!”話音才落,皇帝便奄奄扶住胸口,喘個不停,看來是氣得不輕。

洛瑕忙扶住皇帝,一臂為皇帝順氣,一臂勸道:“皇上消消氣,底下人犯錯,皇上想怎麼罰都是了,為著這些人的過錯氣壞了身子不值,皇上龍體要緊哪!”

好容易等皇帝面前順過氣來,洛瑕不願牽涉到自己宮裡人,便解釋道:“臣妾自然是拿到了皇上的聖旨。臣妾只是不大明白,臣妾入宮時日尚短,一無益於子嗣,二無功於社稷,為何竟能承蒙皇上垂憐晉封主位?”

皇帝摸索著用力捏住了洛瑕的手,大笑道:“愛妃入宮雖日子不長,可侍奉朕一向勤謹用心。愛妃敏言慧行,懂事守禮,朕自是都看在眼裡,這貴嬪之位,也是愛妃應得的。愛妃不必自謙了。”

洛瑕心中狐疑,面上卻佯作勉強,寥寥勾起個為難的苦笑來:“皇上待臣妾的好,臣妾自然是感念在心的。只是……”她搖了搖頭,輕咬下唇,“臣妾卻是怕極了,這宮裡頭的流言蜚語。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皇上若是當真憐惜臣妾,便不要再對臣妾這樣好了罷?”

皇帝果然生疑:“宮裡有人說愛妃的不是?朕為何從來不知?”

她小心垂了一回淚,咽聲道:“汙言穢語恐汙了皇上聖聽,自然不應當教皇上知道了去。也罷,這回是臣妾逾矩了,皇上只當從未聽過,忘了臣妾這話便是。”語罷拭了眼角兩滴淚,竟像是強打精神攢出個笑來。

“……不成體統!來人!”皇帝最見不得她委曲求全,當即怒道。金公公立馬進來恭敬道:“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宮中進來可有甚關於洛婕妤的傳言?”

金公公遲疑道:“回皇上,這……”

“給朕找出那些風言風語的源頭,將始作俑者——”

“皇上不必費功夫去找了。”洛瑕嘆了一聲,“皇上能有這份愛護臣妾的心,臣妾便滿足了。臣妾福薄,不敢再奢求旁的。”

皇帝斷然道:“可朕怎能坐視愛妃受辱?!愛妃直說便是。”

“是……列榮夫人。”

☆、(三十五)

洛瑕才出了榮德殿,迎面便見列榮夫人過來。列榮夫人見是洛瑕,面上神情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