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此時正坐在偏廳的首席之上,聽著下面一群世家子弟的爭吵,他不勝其煩,只是用手倚著案几,輕輕的在揉自己的額頭。

若是說為何為偏廳,因為正廳早已經被聞喜裴氏所佔,在那邊皆為河東衛家的支持者,所以這些日子以來就在這小小的宅院也分化出派系。

平時就算這些世家如何對衛語不滿,但是也不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議論,但今時不同往日,在安邑城城防空虛的時候,他們確實有能力顛覆整個安邑的統治。

“如今那衛仲道已帶重兵夜襲黃巾,雖武有徐鞠二人,但是黃巾勢大,以我觀之少不了敗亡的結局。”

“方伯父所言極是,現我等雖然流亡安邑,但是世家身份尤在,衛仲道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將我等私兵留在城中佈防,只要我等去城樓高呼,便是安邑易主之時。”

趙家的家主已經在黃巾中喪身,只剩了長子逃到安邑。

“賢侄可是要將安邑顛覆?只是那衛將明如今還修養在家,想要顛覆安邑還要過他一關!”

“叔父多慮了,衛城已經身受重傷,衛家所剩都是老幼婦孺,不足為懼,只要我等奪取控制權,等衛仲道敗亡之時,便可以開啟城門迎接郭太等人,性命無憂也。”

趙家長子一說,便有人站了起來厲聲問道:“豎子豈可妄語?我等皆是被黃巾迫害之人,豈能夠開門迎接黃巾,做那反國之賊?”

趙長子大笑的道:“如今朝廷不仁,人人自危,能求得活命已是好事。想他漢高祖劉邦不過也是一亭長,黃巾起於微末未必不能成就一番大事!

爾等可記得吾父?吾父雖然死於黃巾之亂,但我並不痛心,所謂良禽擇木而棲,大丈夫豈能為一己私怨而壞了大事?”

趙家長子說完,廳中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在思量他說的話的可能性,這些人雖然為世家大族,但是卻都是以自己性命為重。

在他們看來郭太之前屠殺只為了坐擁整個河東,一旦郭太佔據了河東必然需要世家大族來牧守一方,所以自己開門獻城可謂是大功一件,之後還能落到不少好處。

“智岱兄,你王家一向是我們的領路人,事到如今你給個話,我等照做就是!”

終於將火燒到了自己的身上,王和掃了一眼庭中形形色色的世家,眾人都在矛盾的時候,他的一句話可以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但是他始終不能忘記幾日前衛語對他陰冷的眼神,臨走前給自己的微笑明顯就是一個警告。

“以和看來,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趙家長子冷哼一聲,“王智岱你可記得當日你打壓王陵路之時是我等支援?現在這種情況你居然想置身事外?”

“趙伯凝!”王和被趙家長子一說也是有些怒了,沒想到這個時候此人竟然拿王陵路的事情說事,漸漸恢復理智的他卻絲毫沒有辦法。

“罷了罷了,你們願意去做就去吧,一切以伯凝兄為主就好,我有些乏便去休息了。”

趙伯凝看著王和離開的身影冷冷發笑,他早就想取代王和了,如今有這種時候他便是當仁不讓,在偏廳裡面發號施令起來。

正廳之內,裴茂正在和眾人商議,這些人雖然都各懷鬼胎,但是好歹還是有些良知或者是害怕了衛仲道的武力威脅。

裴潛是裴茂的長子,此時正上前說道:“父親大人,今夜衛少君夜襲敵營,那邊的世家肯定蠢蠢欲動,既然衛少君將這裡管理權交給你,難道父親大人不有所作為嗎?”

裴茂喝了一口衛家的上好的茶水,看了看自己的幾個兒子,忍不住嘆息。身為聞喜郡守的他有四個兒子,老大裴潛耿直,老二裴徽呆板,老三裴輯圓潤,老四裴綰還年幼。

見裴茂沒有說話,裴徽也是上前說道:“大哥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