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頭巧薄如蟬翼的晶片,笑意縹渺虛無的隨風消逝。

一早黛比無比喜悅的和朗翰斯一道共用早餐,今天是個不一樣的日子,因為船就要在可倫坡靠岸了。

和陸地久別重逢有一番熱烈的期待,她真希望能回到土地上“腳踏實地”,嗅一嗅大地的空氣,即使是水泥地也罷。

餐後黛比收拾著餐盤,她一不經心由銀製的餐蓋上見到了自己不整齊的短髮,她把整理好的餐具放上餐車,再把餐車推出門外,好讓服務生來弄走它。

關上門後,心裡一陣躊躇,真想上髮廊去把頭髮整一整,可是她身無分文。

要真這樣子下了船,她也不想,她這副尊容留在這裡還不打緊,若是出了門還真的是有礙觀瞻,她才不想一頭亂髮壞了中國人的形象。

她走向“郎”的臥房,他的門是開著的,她見他正把衣櫃裡的衣服一一收納到LV的皮箱裡,衣櫃裡空蕩蕩的像是失去了生息,黛比的心也突然失去脈動。“你……要去哪裡?”他若是下了船一去不回,那她該怎麼辦?

“回家。”他淡淡的說著。

“回家?”剛才在餐桌上他怎麼提也沒提呢?他是不是打算不理她的死活了。

黛比沉著一張臉連要向他借錢的念頭,都沉到海底去了!

“你也去收拾收拾,船一靠岸,我們就離開。”

“什麼?”她相信她聽到的是“我們”,那麼也包括她了!黛比的心又由海底升起活潑的躍動,臉上也禁不住的笑著。

“過來。”朗翰斯放下手中的衣服,唇邊泛著笑,眼裡卻有懲罰的意味。

黛比被開心沖刷著,一點也沒有防備的走向他。

“你以為我會丟下你不管,是不是?”他攬住她的腰,輕啄了一下她笑容可愛的唇。

“差一點。”

“你不相信我。”

“相信你什麼?”

“相信我不會沒情沒義的丟下你不管。”

“你對我有情有義嗎?”黛比隨心所欲的問。

“你這小女人真沒良心。”說著他落下了吻,以反駁者的姿態喚醒她的知覺。

黛比頭昏腦脹的挨著他,存心就這麼挨著他直到地老天荒了。

他若敢撇下她,她就是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他和他算帳的,她和他再也理不清也撇不開了,她從沒想過這段感情要收回,想必是再也收不回了。

“去把行李收好,船一到可倫坡,我們就出發到機場搭飛機。”

“搭飛機,要到哪裡去?”

“去印尼,我有個島在那裡。”

“真……的嗎?”黛比知道自己一定聽錯了,他只是一個船上的工作人員,怎麼可能擁有一個島?她憐惜的搖搖頭,他若是覺得自己出身比她低,或自卑彼此門不當、戶不對,也犯不著編這麼大的謊言來安撫她呀!

為了不傷他的自落,她只好裝作驚奇而開心。

“是的。”見他快要肯定的樣子,黛比心想說不定他要帶她去的,很可能是個無人居住或土人居住的荒蕪之島,那她也認了。誰要她那麼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她願意隨他到天涯海角。

既然是那樣,她還用得著去整理頭髮嗎?說不定不久之後,她就要過著“番婆”般的日子,隨著“番王”東奔西竄的狩獵,哪裡還管得了什麼頭髮!

“小東西,想什麼?”朗翰斯悄看黛比千變萬化的眼眸。

“沒、沒什麼,只是我的頭髮!”黛比一時開口也不知該回答什麼,只好接著自己念頭說。

“回到島上要拉雅幫你弄。”

“誰……”

“拉雅,到時候你會見到她的。”

黛比心想自己猜得準,沒錯!那不止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