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她都與他分享黎落的事。

霍東銘都安靜的聽著。

回了家,兩個孩子看到他們,急不可耐的跑過來,將自己在幼兒園的畫舉高高送到商晚晚面前。

“怎麼不給我看?”

霍東銘皺眉,好歹他也有點鑑賞力的吧。

“你看得懂麼?”

當年他下重金,投了一個億將老婆的畫買來送人。

要是他對畫稍微有點研究,都能看出來買下的畫作與自己的老婆筆觸幾乎一模一樣。

商晚晚內涵他,霍東銘還沒想到那件事,表情裡似有不滿。

“畫我還是懂一點的。”

商人難道就不學無術麼?

商晚晚輕輕嘆氣,不再舊事重提。

“走吧,先去把衣服換了,小心感冒。”

他說,讓張媽先帶兩個孩子去旁邊玩。

外面的雨他淋了一天,身上粘得要命。

商晚晚這傻丫頭也陪著淋雨。

他記起來,不管他做什麼,商晚晚都始終陪著他,不曾有過缺席,當然,有些是他強制的。

商晚晚與霍東銘一齊上樓。

她正想去浴室換掉身上溼透的衣服,霍東銘跟著進來突然從後面抱著她。

“東銘?”

她表情有些難堪。

以手撐著鏡面,霍東銘從後面擁住她,她幾乎重心不穩只好借力努力讓自己站著。

“為什麼安慰我?”

在母親的墓前,他的確很傷心。

獨自一人站在那裡,腦子卻是空白的。

他不知道要想什麼,因為再想下去,只會陷入無限自責與懷疑。

身邊的人幾乎都在為他考慮,他卻想了誰?

商晚晚感覺後背傳來他的體溫。

進來時就換掉了身上的外衣,而他也早就裉去了上衣,露出結實的臂膀。

她臉陣陣發燙,不敢直視鏡中的自己,此時定是一片潮紅。

“因為——”

數個理由從她腦海裡閃過。

找了個最充分的。

“你是我孩子的父親。”

這個理由夠充分了吧。

“就只因為這樣?”

霍東銘似有不滿。

她孩子的父親?

嗯。

的確是。

但他仍不滿意這個答案。

“你呢?”

他問。

商晚晚故意裝傻,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過去的陰影始終沒有散去,她要完全再次接受他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吻已經落在她光潔的肩頭輕咬了一口。

商晚晚覺得後肩傳來一陣酥麻的痛感,並不很重,像根羽毛輕輕撓著心。

那種淡淡的帶著甜蜜的鈍挫感,讓她大腦瞬間陷入一片混鈍之中。

“晚晚——”

他伏在她的後背,音線帶著厚重。

不像是嘆息,卻似有千斤重擔壓身,悲敏,沉痛。

她清楚,他喊的不是自己,是他心底深處的愛與痛。

也是來自於他自身的壓力和現實給予的打擊。

“她走了,我的親生母親再也回不來了。”

他從未在她面前說過這種脆弱的話,光潔的背有什麼滾燙的滑過。

她震驚了。

霍東銘竟然在哭。

他緊緊抱著她,像只受傷的豹子,不見往日鋒利的爪子。

他亦收起了他張狂的羽翼,此時的他和普通人家的兒子一樣,對於母親的離世有著深切的哀痛與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