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榮笑得有幾分得意。

他知道,李曜一直想要藉助衝煞樓的勢力,三番兩次派去使者都被回絕,理由是,衝煞樓只保護黎民百姓,若是有修仙者屠戮百姓,他們一定會出手。

現在漠河殺人,只要他們不說,誰也不知道殺人的到底是誰,而正好賣給李曜一個人情,讓其藉此向衝煞樓借兵,藉口嘛……當然是保護隨時有可能死在修仙者手上的黎民百姓咯!

李榮的小算盤,漠河不知道,即便是知道了他也不會在意。

本來修仙之人便不應該插手凡人的事情,李榮雖以藏寶洞主的身份繼任了暮王爵位,但他自身無法修仙,倒也算是鑽了空子。

然而,漠河不一樣。

漠河從來就不在意凡人塵世間的權力爭鬥,他逍遙自在慣了,隨心隨性慣了,一柄劍便是他的天下,一個人就是他的唯一。

潘慧昏昏沉沉之中不知自己何時睡著的,只知道自己是從床榻上醒來,看周圍陳設像是客棧,而且還是不錯的客棧。

漠河聽到屋內有聲音傳出,推門進去,果然見潘慧已經起身,便笑道:“醒了?可要再歇息幾日?這是齊國境內,比較安全。你體內的毒藥雖然已經拔除,但孩子好像吸收了一點,我再看看能不能將殘毒引匯出來。”

他沒有想到昨夜他們二人中的春毒會那麼厲害,即便是他仗著地仙修為也未能倖免,最後是在水塘中泡了一炷香的時間,硬生生用劍氣將毒全部逼出。然而,他還是大意了,忘記了潘慧現在有孕在身,倒是將孩子給忽略了。

潘慧輕輕捂住肚子,如今孩子已經四個月了,她的肚子也微微有點鼓起。對於這個孩子,她還是心懷喜悅的,畢竟這是她的孩子,即便她心中再埋怨孩子的父親,也沒有辦法不喜歡自己的孩子。

聽了漠河的話,潘慧抬起頭來應了一聲,感激道:“謝謝。”

她為今能給漠河的便只有感謝,其他的她給不了,也不能給。她甚至有想過,等孩子出生之後讓孩子認漠河做義父,又擔心這般會不會侮辱了漠河。

漠河渾然不在意地聳聳肩,道:“謝什麼?好歹你肚子裡的那個是我的未婚妻或者乾兒子,我救你不是應該的麼?”

潘慧“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不再糾結這件事情,只覺得自己修仙真的是修得腦子都成木頭疙瘩了。漠河既然不打算將窗戶紙捅破,她又何必自己鑽入牛角尖中,到頭來還沒有別人來得闊達。

而她,本來就不是一個闊達的人,她很怕很怕欠別人的債,尤其是情債……最難還。

漠河嘴角一撇,挑眉,像是完全不明白她在笑什麼,只丟下一句“我去給你買吃的”便離開了,卻在轉身的一瞬間閉了閉眼,將眼眸深處的痛苦掩去。

日子過得越久,漠河便越不安。然而,沒有人會來告訴他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事情,他只能盡一切努力完成自己的夙願。

兩個人在客棧逗留了五日,將潘慧體內毒藥全部引匯出來了,方才重新動身。

這一次,潘慧堅持要走路。她不想再被漠河抱著跑來跑去,雖然兩次都是情非得已,但能不接觸,她還是不想太過親密,以免日後再有更多牽扯。畢竟她是打算在修為恢復之後便立馬回去長明軒,她和漠河之間不可能再有更深的羈絆。

漠河倒是不在意跟著潘慧走路,反正走路比較慢,正好耗在路上的時間更久。他擔心的卻是,萬一杜若也治不了潘慧怎麼辦?或者……杜若不願意出手相助,怎麼辦?

他不願意將賭注壓在別人身上,他也不想打破潘慧的希望,於是便只能跟著潘慧繼續往落雁嶺天機崖走去。

兩人走了七天,最後被一片桃林擋住了去路。

一直都知道落雁嶺天機崖山腳下是一片桃林,有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