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無憂無慮地得道飛昇。從前他可以無所顧忌,是因為他從未想過自己的師弟會算計他;如今他依舊可以無所顧忌,是因為他清楚的知道有哪些人絕對不會算計他!

“算了,看來你是不想說了,那就不說好了。反正我也只是有些好奇谷青狐為何會在與官菲兒、官鈺辰母子相見之後就意外身亡,既然你不肯說…無…錯…小…說…m。…quledu…,那就當我什麼都沒問了。”杜子昂拍拍手站起身來,施施然往外走去,被薛讓出聲叫住,便又轉回身去,漫不經心問道:“何事?”

薛讓道:“你不想知道方猇亭的下落了?”

杜子昂挑眉,道:“不想。我大概能猜到他在哪裡了,不需要你告訴我了。不過看你這副咬牙切齒的樣子,應該是很像知道我方才說的那件你不知道的事情是什麼吧!”

薛讓閉口不言,只是狠狠瞪著杜子昂。

杜子昂這會兒也懶得賣關子了,很是乾脆地說道:“刑巧茵早在多年前便已經被你父親玷汙了。你說,若是乙玄和官鈺辰知道這件事情,你們還能結盟成功嗎?”

薛讓怒目圓瞪,心中卻已是一片蒼涼。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會做出此等禽獸不如的事情!他當年算計杜子昂,用的便是亂~倫通姦的伎倆,沒想到這種事情竟然會在火魔宮真實發生,並且還是發生在他父親身上,這讓他情何以堪!

杜子昂見他神情黯淡,又道:“對了。有件事情,我知道你一定很好奇,我便一併給你解答了。你的面具,是胡鳴沙給你的吧!”

胡鳴沙……

薛讓迷茫了一瞬方才反應過來,頓時心中大亮。

原來他聽到的四十八人集體叛變竟然是謠傳,原來胡鳴沙將面具給他竟然是杜子昂算計中的一部分!他還道自己計劃周詳,可以假冒方猇亭接近杜子昂並將其殺之,卻沒想到所有的一切都是對方設下的圈套,只等著他自投羅網!

薛讓目眥盡裂,咬牙切齒道:“胡!鳴!沙!”

“終日打雁,終被雁啄。少主,安好?”胡鳴沙笑盈盈地從屍體中爬起來,揭下臉上面具,對薛讓深深作上一揖,道:“當年你將我交給乙玄試藥之時,可曾想到會有今日?”

薛讓怒道:“你這個吃裡扒外的叛徒!”

胡鳴沙笑容可掬,絲毫不因為對方的憤怒而有任何鬆動,他甚是溫和地說道:“當年的胡鳴沙早已死在乙玄毒藥之下,如今站在你面前的只是一個重獲新生的胡鳴沙,與過往沒有任何關係。”

薛讓驚道:“怎麼可能!你身上的‘午時奪命散’呢!”

胡鳴沙深深一鞠躬,笑道:“自然是要多些少主您了。若是沒有您將我送給乙玄試藥,當年宮主下在我身上的‘午時奪命散’也不可能被化解。身為您的一顆棄卒卻能得到這樣的照顧,胡鳴沙感念於心!”

薛讓冷冷看著胡鳴沙,不再說話,暗自不停用真氣衝擊先前被杜子昂封住的氣脈。

杜子昂在一旁看著,忽然便轉身離開,走的時候還不忘將潘慧一併牽走,並道:“交給你了。他氣脈已封,半個時辰內不能使用任何功法。”

胡鳴沙分明背對著杜子昂,卻依舊微微欠身,道:“多謝大師兄。”

潘慧回頭看了薛讓和胡鳴沙最後一眼,跟著杜子昂離開了地牢。

有些事情,即便她不贊同,但也無法去幹涉。在這件事情上,杜子昂也好,胡鳴沙也好,都曾經受過極大的傷害,即便如今胡鳴沙也許會用及其殘忍的方式對待薛讓,潘慧也明白自己無權阻止。她可以選擇放下自己的仇恨,卻不能逼著別人一同放下。誰都沒有資格強迫別人放棄心中的仇怨,在那個人經受過百般折磨、生死轉瞬之後。

仇恨是要延續還是放下,該有那個人自己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