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武士要從雁門關潛入,玄慈等人來不及詳加計議,便聯絡了多名好手,前去塞外探聽訊息是否屬實,一面又另行通知少林嚴加戒備。

昨日他們趕到雁門關時,已是下午,剛在亂石谷埋伏下後,便有十數名契丹武士出現,當時玄慈一聲令下,眾人紛紛用暗器投射,當場就料理了十二人,剩下的七人想逃命時,也被他們一頓刀劍打發了。

群雄正自興奮之時,西北角突然又有馬匹馳來,卻是一男一女,衣飾華貴,女的手裡還抱著個嬰兒。眾人自恃人多,立刻圍了上去,誰知那個契丹武士的武功竟是高得可怕,夾手奪過一件兵刃,一劈一刺,就連殺兩人。眾人一見有自己人慘死,也殺紅了眼,死命向前,但那人的武功委實怪異奇特,一招一式,都是從決計想不到的方位襲來,任憑你本領再高強也僅限於自保,萬無救助他人之理。大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隨意屠殺自己的弟兄。

當跟那契丹武士纏鬥的只剩下四個人時,為首的玄慈已知道不可倖免,便連聲喝問:“你到底是誰,是誰?”但那遼人卻並不答話,兩拳打退汪劍通和玄慈的進攻,身子向後翻騰,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似的,輕飄飄地騎在了馬背上,凌空奪了鐵塔方大雄手中的鐵棍,反手一擲,撲哧一聲已經洞穿了他的胸膛,將他硬生生地釘在了地上。

跟鐵塔有過命交情的快刀郎君葉飛眼見朋友殘狀,眼睛都冒出血來,怒吼一聲,雙手舉刀朝那契丹武士劈去。那遼人本來還坐在馬背上,這時卻像個風車似的,一下子就轉到了馬肚子底下,右手五指呼地插進了葉飛的小腹裡。玄慈和汪劍通想救助時哪還來得及,葉飛舉刀的姿勢一下子就僵在當場,便聽得遼人嘴裡發出一連串的怪笑,抽出血淋淋的五指,站直了身子,伸手輕輕在葉飛胸前一推,他便像半截子木頭似的向後倒下去。

場中只剩下汪劍通玄慈兩個,二人大叫一聲並肩向前,一個使刀,一個使羅漢拳,盡用了全力,誓要臨死一拼。但那契丹武士卻並不跟他們纏鬥,身子向前拔起,一個筋斗便翻到了兩人的身後,在空中時啪地彈出右腳,踢中了汪劍通的背心,將他放倒,緊跟著雙足鴛鴦連環,又踢中了玄慈肋下的穴道。其身法之怪,認穴之準,腳法之奇,讓人目不暇接。

那人見強敵盡殲,氣猶未消,胸膛猶自起伏不定,轉到玄慈的跟前,用兩隻銅鈴似的眼睛瞪著他。玄慈也毫不示弱,怒目而視,只覺他冷電似的目光掃在臉上,比用利刃在面板上亂劃亂戳還要難受,只是苦於穴道被點,一句話也罵不出來。

那契丹人盯了他片刻,突然破口大罵起來,嘰裡呱啦地也聽不出罵的是什麼意思,只是激憤之情溢於言表,血淋淋的十指也不住地抖動,雙足也不停地跺來跺去。

罵著罵著,他的眼淚就從眼眶裡湧出來,猛地扯開胸膛,露出上面刺繡的一個青磣磣的狼頭。玄慈看見他的頸項上還掛著一面雞蛋大小的銀牌子,上面除了雕著花紋外,還有漢字。那人用手託著銀牌大放悲聲,突然叫了起來,這次說的居然是漢話:“師父啊,這叫弟子如何還有面目再見您老人家?”猛然一下子從脖子上將它掙脫,狠狠地擲在了地上。玄慈當時心裡納悶,原來這廝卻是會說漢人話的,可是如何又把怒氣發在了一面銀牌上?

那遼人已發瘋似的奔到一個少婦的屍首旁,抱著她放聲大哭起來。玄慈想起拼殺一開始時,那少婦便蒙遭不幸,她跟那契丹武士一起策馬而來,手裡還抱著個嬰兒,誰知卻全然不會武功,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