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她嗤之以鼻。而今,豪言壯語,依稀就在耳邊,人呢,卻早已老了,不一樣了。

忽地傳來輕輕的叩門聲,我起身去應門,暗暗納罕這個時候會是哪位不速之客。開了門,一張略顯蒼白的臉出現在面前,我心裡莫名的一顫——是八阿哥。

他緊緊盯著我不說話,眉梢眼角盡是那濃濃的霧氣,或者說,是薄薄的怒氣。他略一用勁兒,一把把我拽出了門。我茫茫然地看著他鐵青的臉,心裡七上八下。

八阿哥冷冷地開了口:“我來要你句話。我是你的知己,還是兄長?我和十弟,對你而言,是怎麼一樣?”我霎時凍僵在原地。

他的臉離我好近好近,近得我看得見他深不見底的眸子,近得我看到了他瞳孔裡我同樣蒼白的臉。他又湊近了我,我無力的閉上眼睛,一剎那覺得身子一輕,以為他竟擁住了我,可又馬上意識到——那不是他的懷抱,而是屬於他身上的某種氣息,充斥在我們身旁,緊緊地包圍住我,托住了我,一時間,我只是愣愣地看著他,不知道怎麼思考,更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輕輕地托起我的下頜,輕輕地說:“回答。”我被動地盯著他,腦裡亂糟糟地浮現出好多影象——八阿哥瘦削的背影、十阿哥圓乎乎的臉、十三亮晶晶的眼睛……一樣麼?一樣麼?當然不。十三他,怎會一樣?而八阿哥和十阿哥呢?我從未想過,也不需要想。我是痛惜八阿哥的悲情,感動於他的包容,也的確曾經想走近他,助他放逐自己的心,即使現在,讓他這樣靠近我,包圍我,我也沒有絲毫的不安,甚至有一點想暫時放縱自己沉溺其中的衝動。

知己麼,好像不是;兄長麼,也算不上。這種感覺,我無法分析,但我能肯定的是,即便他對我而言,是不一樣的,那也絕不是他想要的“不一樣”。既然如此……

我的心跳略微平緩,舔舔有些乾澀的嘴唇,發現自己的喉嚨都有些發乾,我清清嗓子,說了今晚第一句話,語氣卻比我想象更平靜:“八爺,您既是兄長,又是知己。”他驀地鬆開了手,目光銳利得似要刺穿我。終於,他的目光柔和了,霧氣也回到他的眉宇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洛洛,你心裡有個人,是麼?”我乍一驚,卻也隨即釋然——想瞞過這位爺兒,我一早就沒抱什麼希望。我挑挑眉,保持沉默。他見我不置可否,深深地嘆了口氣,問道:“那他心裡,又是否有你呢?”我心中倏地一痛,同時也竄上一股怒氣。緊緊咬了咬牙,我輕哼著:“八爺,你又何苦這麼狠心呢?刺中了別人,你很快意麼?你別忘了你府裡的舒惠姐,你甘心為她背上”懼內“的惡名,我和她,對你而言,也一樣麼?”說著,狠狠地瞪著他。

他不顧我的怒目相向,照舊那樣靜靜地看著我,輕輕地眨眼,看到我在他的注視下一點一點地又敗下陣來,直至喪失了鬥志,他眼睛彎了彎,輕輕一笑,道:“刺中了你麼?對不住了,我卻還是要開心的。”我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不免又驚又氣。他不顧我的齜牙咧嘴,繼續道:“你啊…有時候兒毛毛躁躁得好似還沒長大,有時候兒卻溫溫柔柔地好像要鑽到人心裡,有時候兒循規蹈矩看著像個淑女,有時候兒又毫無顧忌地出其不意,唉!”我撇著嘴,心想我在現代的時候本就是一沒什麼個性的女人,經常被葉子說成模模糊糊地看不清楚,現在到了這清朝,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邁開一步之前總要深思熟慮,卻又不甘心一味地安分守己,所以本來模糊的性格只能更模糊了,怪不得十三……——我搖搖頭,沒精打采地說:“是啊,我這種女人,真真是莫名其妙沒什麼好的。”八阿哥噗哧一笑,道:“是麼?可是奇怪,無論什麼時候,我看到你,都舒心得緊。”他正了正神色:“所以,兄長也罷,知己也罷,那是今天之前的事。從今往後,你不會再覺得一樣了。”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