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加親,說白了不過是各方利益的平衡。

我想到此,只覺得心堵。

“衡兒,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這些。”胤禛靠過來低聲說道,“若是實在不願意,就算了。”“有什麼不願意,永壽宮裡多的是地方。”我笑笑。十三福晉願意把女兒送進這宮裡來,我有什麼不能做個順水人情,又不是真讓我養,多的是丫頭嬤嬤。孩子又不是我親生的。

“那孩子也是可憐,自她出生便跟著十三弟他們受苦。”胤禛瞧著我的神色說。

“怡親王家的格格,哪個有膽子怠慢?”我冷哼一聲,轉過身去,想到桑桑當日絕望的眼神,眼睛發酸。他如今可是怡親王了,他女兒誰也不敢動。

除夕夜,胤禛為討德妃歡喜,特召十三十四夫婦進宮吃團圓飯。

康熙爺駕崩後,德妃幾乎算是閉門不出,後宮妃嬪的慣常請安,她一概不見。皇太后的封號還沒有進,如今她還住在原來宮裡,算起來我也有幾月未見她。

許是大喪期間不宜鋪張,許是胤禛刻意要營造家庭氣氛,當晚並未列席設宴,而是團團坐了一張大圓桌。德妃居於主位,胤禛與十四分坐她左右兩側,十三坐於胤禛下首,其餘女眷皆打亂了順序隨意入座,我右手邊是十三福晉,左手邊年氏,而抬眼而望,正對著的就是十四。

剛一入席我便想,這麼一桌人湊在一塊,倒是有誰能真正吃下去一口飯?我心中暗歎,擺著笑臉等菜上齊,便低頭吃菜不再抬頭。

胤禛有意挑起氣氛,我見他不住給德妃佈菜,側頭與她說話,德妃面上卻只是淡淡。十四一言不發,十三談笑間也有些勉強,倒是女眷這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話,好似一片祥和。

“娘娘,”十三福晉在我身旁笑道,“璫璫那孩子,打小便在府裡住著沒出過門,以後進了宮有不懂規矩,還要請您多擔待。”“這個自然。”我敷衍答道,並不願和她繼續這個話題。

“這孩子不在身邊,唉……”十三福晉似在自言自語。我一口氣衝上來,半真半假說道:“你這做額娘,也真是狠的下心來。”年氏在一旁突然插嘴道:“可不是,這孩子不在身邊的滋味,衡妹妹最清楚不過,元壽阿哥當初跟在先帝爺身邊,她日日操著心呢。”我辨不出她是有心還是無意噎我,以前那個清清淡淡的安若自然無心,如今膝下有子的年貴妃卻難保有意。年氏笑笑,轉過頭去和李氏說話。

“額娘,兒子敬你一杯。”十四突然提高了聲音,舉杯說道。霎時間桌上靜了下來,都看著德妃也舉了杯子。十四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道:“兒子無能,以後不能在額娘身邊盡孝。”德妃看著十四,放下酒杯,旁若無人地伸手撫了撫他的臉頰,淡淡說道:“禎兒,你皇阿瑪不在了,你也要走了,我老太婆在這冷冰冰的皇宮裡,活得還有什麼意思。”胤禛臉色馬上變得鐵青,深吸一口氣,似在極力忍耐,頓了頓才擠出一絲笑容說:“額娘,您說這話,真是讓兒子坐立不安。”德妃轉過頭,細細打量胤禛,笑著輕聲問:“是嗎?”有一瞬間我幾乎以為胤禛會暴怒而起,可他只是低下頭,當作什麼也沒有聽到。

當晚,胤禛隨我回了永壽宮,吩咐人擺酒,一杯杯灌下去。我在一邊一言不發的給他倒酒,直喝到一旁擺了一排空壺。小凡又送酒過來,我接過那壺,沒有給他倒,直接送進嘴裡,一口氣喝了半壺,歇了一下,把那半壺也灌了過去。

“朕記得你喝那小半壺,便該人事不省了。”胤禛看著我,終於開口說。

“那都是以前的事,人總會變,我就不能學著喝酒?”酒氣上來,我有些發暈,撐著桌子說。

“他說的話是話,我說的她為什麼半分不往心裡去?”胤禛突然冷笑著說,“他是半點委屈不能受的寶貝兒子,我又是什麼?”我暈暈地搖頭說:“又不是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