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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變了變。彼時老吳語重心長地說道：“施展這個孩子不好說話，你千萬要沉住氣，可別激怒她。老李最瞭解她，你照著他的話做。無論如何，一定要請動她出面。”

高長庚深吸口氣，一咬牙跪倒在地上，硬邦邦地說道：“施小姐，對不起，請原諒我。”

傭人房那邊偷看的袁枚腦中突然靈光一閃，是了。他發現高長庚哪裡不對勁了，他說的普通話雖然標準，但有些字句因為咬字太清晰，反而顯得生硬，不是中國人會有的語調，倒像是外國人學說中文。

施展沉吟了陣，轉過身來，打量高長庚一陣，“你起來。”她轉向李主任，“主任，你也知道，我不攻智慧財產權。”

李主任摸了摸鼻子，苦笑道：“我知道，但是老吳只信任你，連我他都不相信。”

施展大皺眉頭，“為什麼？”

國家地理局第九研究所的主任吳定方，在本市也算是名人，她耳聞過，但素未謀面，更不用說交談了。

李主任也有些茫然，“照他的說法，你最純粹。”他頓了頓，又說道，“施展，我知道智慧財產權法不是你的專業，但是相信我，老吳的眼光是對的，這宗案子真的非同小可。”他又頓了頓，鄭重地說道，“我們承擔不起敗訴的結果。”

袁枚耳朵緊緊貼著門板，一顆心提到了喉嚨上，不知道施展會如何回覆。

施展默然，半晌說道：“把相關材料留下，我看過再論。”

高長庚大喜，慌忙開啟公文包，拿出厚厚一沓檔案遞過去，“施小姐，麻煩你。”又退後兩步，對她深深鞠躬，“拜託你。”

這一晚上袁枚都沒有睡，不是他不想睡，是因為客廳的燈光一直亮著，那表示有人在熬夜。那個熬夜的人讓他睡不安枕。

兩個男人走後，施展披了件外袍坐在沙發上，開始研究那沓檔案。四下裡靜悄悄的，袁枚躲在傭人房裡，清晰地聽到她翻動紙頁的聲音，這聲音一直持續到黎明時分，天邊吐出魚肚白，之後再沒有聲響。那表示她睡著了？還是表示她已經看完了？

深夜來客（8）

袁枚敲了敲昏沉沉的頭，從地板上爬起來，推開門，搖搖晃晃躡手躡腳地走到施展跟前，發現她既看完了所有檔案，同時也睡著了。小小的身子蜷曲在沙發上，臉上溼漉漉的，分明是流過淚。

袁枚呆住了，不由自主地去看她旁邊茶几上，那沓放得整整齊齊的檔案。最上邊那一頁，寫著兩個大大字樣：絕密。

是什麼樣的絕密內容，足以讓美洲獅都看得流淚？

袁枚控制不住，伸手去拿那沓檔案。可是他的手指剛剛伸過施展頭頂，就聽到美洲獅小姐冷峻地出聲，“住手，退後。”

袁枚嚇得跳起來，條件反射地退後，險些撞到牆上，口中忙不迭地解釋，“我沒有惡意，我看見你在哭，我忍不住想知道你看了什麼。”

施展睜開眼，從沙發上坐起身，看著袁枚，出了會神，突然問道：“你是理工大學的教授？”

做錯事被當場抓住的男人縮著腦袋，“是。”

“你認識國家地理局第九研究所的吳主任？”

袁枚偷眼看她，小心翼翼道：“是。”

施展拿起茶几上的檔案，“你千方百計住進我家，是不是為著跟蹤這個案子？”

男人愣了愣，跟著忙不迭地搖頭，“不不，不是，不是。”

施展沒有做聲，漆黑明亮的瞳仁彷彿能夠看穿人的靈魂。袁枚吞了吞口水，背後一陣陣發毛，“施小姐，我……”

施展卻打斷他，“你想知道這些卷宗都寫著什麼內容？”

男人乾笑了兩聲，硬著頭皮道：“如果可以的話。”

施展眼中波光輕閃，“你認識吳主任，想必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