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他說著,拿起信,透過燭光細細地窺視內中字樣,看過之後,說,“這個,你交給丹怡吧,沒關係。”

我心情複雜地接過信和小包,又問了一句:“真的沒什麼要緊嗎?”

他伸手點點我的額頭:“嗯,小小年紀別多慮了,當心長不高哦!”

——你的眼神明明不是這個意思!

我立刻告辭,轉身就走。

他不信任我!

要麼是不信任我的能力,認為沒什麼好讓我知道的,說了也沒用。要麼是不信任我的忠誠度,認為我從趵斬或者曹學政那裡得到了好處,跟我商量已經沒有必要了。

——我為什麼要擔心他呢,完全是自作多情!自作多情啊!

心裡一陣不是滋味,我回頭看了看周裴書房的燈光,深深地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呆在那裡玩樂了。

我沒有任何必要削尖了頭鑽進政治裡去啊!只要憑頭腦和見識考個小功名,不枉費姬山翁的教誨,以現在這樣小小的年紀能夠養活自己,就好。

——由著他們去故弄玄虛吧,姑娘我不奉陪了。

帶著這樣失望與失落的情緒,我揣起要送給郡主的東西,往她居住的飛翠樓去。

“姐姐,麻煩你替我把這個交給郡主……”我甜甜地哄著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鬟。

“不行哦,郡主發脾氣呢,嬤嬤(郡主的乳母,非秦嬤嬤)連我們都不讓上樓去。”她連連擺手,又奇怪地盯著我,“你是哪個院子的下人呀,怎麼好像沒見過你的樣子?”

胡亂敷衍過去之後,我溜到郡主小樓的樓臺下,望向上方。

——唉,真好奇趵斬的信裡面是寫的啥,可惜這點道德我還是有的,不能拆開看了……還不知道周裴的妹妹長什麼樣子呢,一定也是粉雕玉琢的小美女吧!

王府的規矩蠻多,連周裴這個當哥哥的都沒怎麼見過自己的妹妹。

據他說是每年除夕時候會一起吃吃團圓飯,一張巨長的桌子,全家族裡面數得上數不上的親戚都跑來,丹怡郡主由她自己的嬤嬤抱著,坐在周裴對面。那張乖巧的小臉從來不笑,王爺問她家常,她也只輕聲轉告嬤嬤,再由嬤嬤回王爺的話。

跟社交型的周裴完全是兩回事嘛!

這麼一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寶貝郡主,才十二歲就要出嫁,夫君是朝中某位二品大員的獨子……唔,雖然很想說她好倒黴,那麼小就嫁人,不過想想本小小太子妃八歲進宮,丹怡郡主這還算幸運得多了吧……

一樓是丫鬟們的天下,她們看似忙碌地整理著嫁妝,其實似乎也就是搬過來搬過去,疊這個疊那個,半天沒變化。二樓樓口守著一位老嫗,打扮跟秦嬤嬤沒啥區別,眼神卻要嚴厲得多。

保護得這麼周全的小郡主,我到底要怎樣才能接近呢?

正想著,剛才那丫鬟跟另外幾個姐姐提著燈籠離開了屋子,我透過一樓開啟的窗戶,望見案几旁邊放著整理中的紅漆木箱,幾件衣物零散地放在木箱上。

一個主意冒了出來。

我迅速潛入,換上一套——女裝!

嘿嘿,這些小姑娘怕嬤嬤,我可不怕,讓我換成女裝自己去交涉不是更好?

穿了幾年的男童服飾,如今突然到手一件絲絲滑滑的仕女服,對比效果的震撼還真不是蓋的。我回憶那些丫鬟們的穿著,勉強把自己給塞進了古裝中。

頭髮可就有些麻煩了。

把長髮披散下來以後,我就開始煩惱——髮簪是有的,但是怎麼用?

說實話做太子妃時候那些髮型我都是由著侍女梳。住在江近海家裡的時候,他或者他的下人也會幫我折騰一下,後來用男裝混吃喝,就很簡單了,綰個髻子拿布條紮起來,現在最多再加一條方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