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默著,海風吹過他黑色的短髮,撫過他銳利的雙眼。李沉默著,甚至沒有看一眼穆萊,只是冰藍色的利箭筆直的射向那一臉莫測的“黑鷹”。

阿爾馮瑟的笑容自信,又自滿。他轉頭看了一眼旁邊一臉呆楞的兒子,然後慢慢的踱到李的面前。

“醫生,這的確是一場十分‘特殊’的宴會,所以,為了保證宴會的順利進行,一些麻煩的東西必須消除……”停頓了一下,阿爾馮瑟帶著惡意的笑容,像是戲耍老鼠的貓般,繼續說著,“這艘船配備了訊號干擾裝置,所以遠端的竊聽器什麼的,根本沒有任何作用。但,如果是一些微型攝像器或是照相機的話……”說到這兒,停下了未盡的話語。

(李!)克里森的聲音有些焦急,他不信穆萊會這麼快的放棄李,可萬一……

但,李並沒有任何的動靜,依舊用那如同被冰面覆蓋著的冰藍色雙眼,注視著阿爾馮瑟。然後,他疑惑的提出一個問題,“那你為什麼不在每位客人登上這艘船時搜查呢?”

眨了眨眼,這些年長者的臉上帶著孩童惡作劇表情得逞時的表情,笑著,“醫生,你見過嗎?當一個人以為自己快要成功,快要完成為之奮鬥已久的目標時,當他在那種刺激與興奮並存的快感中徘徊時,卻突然被人從雲端狠狠的推了下來,摔的粉身碎骨,再也無法爬起時……”阿爾馮瑟露出開心的發自內心的笑容,“醫生,那種表情,你見過嗎?”

李靜靜的聽著,他的表情絲毫沒有變化,沒有驚惶,沒有扭曲,只是平靜的聽著,彷彿在聆聽著病人的自敘般。最後,他中肯的建議著:“希沙姆先生,您的兒子手中有我的名片,或許,你有興趣到我的辦公室坐坐?”。

瞬間,陰霾籠罩在阿爾馮瑟的臉上,他冷哼一聲,打了一個響指。迅速的,“咔嗒”,子彈上膛的聲音,漆黑冰冷的槍管抵在了李的太陽穴處。

(李!)

“父親!”突然,穆萊帶著驚惶與失措,他撲了過來,卻被保鏢們擋在外圍,只能無力的大叫,“父親!這裡面一定會有誤會!李是我的朋友!絕不會帶那些東西上船的!”

“誤會?”他的父親冷哼一聲,“這是再明顯不過的事實!穆萊?希沙姆,你信任他,結果呢?他用什麼回報你?”年長者帶著教導的口吻,“孩子,不要隨意的暴露或是產生弱點,尤其是在分不清敵人或是朋友的時候。”

“可是……”穆萊的聲音有些遲疑,他慌亂的目光來回在阿爾馮瑟與李之間遊移,“可是……”他重複著,“可是,父親,證據呢?你憑什麼說李是威脅你的人呢?或許是誤會啊!”

皺緊眉,阿爾馮瑟有些懊惱的看著被保鏢擋住,自己那個愚蠢無能的兒子,“證據?很快證據便會被找出來!”說完,使了一個眼色,保鏢們便迅速的拿出棒型的探測器對著李的手提箱及他的身體,開始慢慢的搜查。

冰冷的觸感牢牢的抵住太陽穴,清晰的壓迫感,似乎能感到動脈因為擠壓而微微的跳動。

——克里森。李在腦海中叫著這名字。

(嗯。)回應著,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死亡是如何的?李問著。

(……不記得了,)克里森有些為難的遲疑,(只是,似乎睡了很久很久,夢裡發生了許多事,然後,天又亮了。)

——是嗎?於是,李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下,勾起唇角,很輕鬆的笑容,沒有任何僵硬,彷彿眼前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般。

——聽上去似乎還不錯。李這麼回答著。

(呵呵,是啊,沒有什麼可怕的。)克里森也笑著回應著,並且半開玩笑的說,(李,一起重生到一個‘健全’的身體裡,好嗎?到時我教會你什麼是‘□’的樂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