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在我們手中,萬一我們出了事,他必然不能活。

“他其實也在賭,賭我們自顧不暇地時候他是否有機會。”司馬衷微微一笑,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不好。”

司馬衷突然轉頭,大聲喊道:“隱,快放手!”

隱反應很快,司馬衷話音還在空中飄蕩,隱一腳將李飛白踹到空中,同時自己也拔地而起,那匹馬卻長嘶一聲倒在地上。

李飛白飛出去時還是一副被綁地姿態,朝著懸崖地方向直飛而去,就在我以為他要掉下去的時候,他卻突然身形一變,突然舒展開來啊,長袖一展,飄然落下,手中地那把羽毛扇寒意襲人。

“想不到竟然是你識破了!”李飛白冷冷的看著司馬衷。

“你既然是殺手出身,不知道面對過多少險境,這區區繩索怎能將你縛住,除非你另有目的。”司馬衷淡淡說道。

鮮血順著隱的唇角淌下。

司馬衷看了一眼,道:“隱和酸菜共乘一騎,我們快走!”

“皇上,還是讓酸菜多多照顧娘娘吧。”隱臉色蒼白,身體卻站的筆直。

“你信不過我的騎術嗎?”司馬衷拉我換了一匹馬,我和容容絕不會分開。”說完兩腿一夾,率先向著前方的關口衝去。雖然我強烈的要求坐在前面,司馬衷卻將我牢牢的綁在身後,美其名曰是怕我掉下馬來,我當然明白他是擔心刀劍無眼,前面的人自然容易受傷,他願意照顧我,我也沒有說破,只是執意要來一把短劍,看著環繞著我們的眾人,個個神色凜然,肅穆莊嚴,突然心裡也湧起了一股豪情,就算是有再多的人在前面埋伏,不管前面有多少艱難險阻,我們一定能衝過去,身邊有他,手中有劍,我也將戰無不勝!

回頭遙望,碧藍的天空下,峭壁之上,站立著一個白色的人影,因為太遠。看不清面容,但是那樣筆直的站立,如同寒風中挺立的樹幹。帶著一種冬地肅殺,又似乎帶著某一種決絕的意味。

十幾個護衛如同一把匕首。向前推進,將我和司馬衷緊緊的護在中間,酸菜和隱緊貼著我們,後面也有幾人護著,隱面色有些發青。手中握著一把秋水長劍,雙目有神,酸菜也是一臉堅毅,他們更增加了我地信心,我們一道必能遇神殺神,遇鬼殺鬼!

那一道狹窄的關口,真地變成了一道生死關。

我不知道那兒埋伏的人有多少,也不知道他們身手如何,我只知道。飛濺的鮮血,殘破的肢體,逝去的生命。那些在我身邊地人用身體和生命守成一道堅固的防線,不斷的移動。護送我們前行。過了那扇門,前面是開闊道路。前面是希望,是我們的未來。

然而這短短的一段距離,似乎變得無限漫長,那門後的光明,遲遲無法進來。周圍不斷有人倒下,有我們的人,也有李飛白的,他們的鮮血同樣紅豔,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弧線,那是生命最後地絢爛,然後歸於沉寂。

這一路廝殺,竟然是異樣的寂靜而混亂。耳中充斥著各種聲音,馬匹的嘶鳴,刀劍地碰撞,可是,這樣混亂的環境中,竟然聽到刀劍砍到人體地鈍響,血花四濺地聲音,甚至靈魂抽離的聲音,臨死前最後地抽搐都聽得清清楚楚。

那是因為寂靜。是的,寂靜,在這樣混亂的場面中,各樣的聲響裡,沒有任何一點人所發出的聲音,無論是受傷還是垂死,都沒有人發出任何一點響聲,沒有人呼喊,沒有人咒罵,也沒有呻吟,即使到死,也沒有留下最後一句話,這兒只進行著沉默的,絕不容情的殺戮。

瀕死的人,沒有掙扎,只是靜靜的看著四周,然後閉上眼睛,目光中未曾流露出一絲眷戀。

任何對峙的雙方,最多隻能留下一個,也許是雙雙死去,卻不會同時有人活下去,每前進一步,馬蹄都要沾上鮮血,這條路是鮮血鋪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