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菜就對著石勒恨成這樣了?

“容容,再見!”身後傳來石勒呼喊,帶著滿心的喜悅,我轉過身,高處的石勒滿臉笑容,身後是高大的山峰,夕陽為他周身鍍上一層金邊,而他的笑容卻如正午的陽光般燦爛,我不由得回他一個燦爛的笑容。

酸菜一路無語,只是悶著頭拉我前行,一直回了客棧,還是無語。

“到底怎麼回事?”這樣生悶氣可真不是酸菜的風格。

“您知道兩隻羊是什麼嗎?”酸菜眼神悲憤莫名。

“是什麼?”我突然兩腿發軟,彷彿這個答案本身就是一件極其悲慘的事情。

“是……是”酸菜眼中泛起淚花,哽咽幾次才接了下去:“就是漢人!他們口中的兩腳羊,就是我們漢人!”

我腦子嗡的一聲,眼前一陣發黑。黑暗中浮現出劉琨的白皙面容,他地細長眉目,帶著悲涼而又譏誚的申請。等到以後他們得勢,我們這些中原人也許境遇更差。這是劉琨的話,他說對了,現在還是司馬家地天下,漢人已經淪為食物,要是以後劉淵得了天下。漢人是不是就會消亡殆盡了呢?我不敢想下去。

“那些匈奴人都是畜生!”酸菜恨聲罵道:“今晚我就去殺了那個人!”

“酸菜,不要莽撞。”我竟然聲音很冷靜:“現在我們不宜多生事端,要小心行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知道了,娘娘。”酸菜仍然嘟著嘴:“等以後我們多殺幾個匈奴人!”

我無聲的嘆息,這樣互相殺來殺去,只會相互之間更多地仇恨,為什麼呢?明明都是人,為什麼一定要拼個你死我活呢?為什麼一部分人可以凌虐另一些人。而一部分人又可以吃掉一些人呢?

“咳咳……”外面傳來熟悉的咳嗽聲,那是隱的聲音,他們回來了。

晚上趁人不注意。我跑到了司馬衷的房間,他的房間是這個客棧中最好地。看起來也是黑乎乎的。一盞昏黃的小燈忽閃忽閃,彷彿還沒有司馬衷身上的錦袍明亮。現在的司馬衷扮演的是刻意低調的司馬騰,但是因為囂張慣了,讓人一眼就能認出是個耀武揚威的人,但也讓人明白他正在從事某種神秘的事情,所以司馬衷住在客棧,而不是某個人地府上,但是又是來去身邊從人如雲,排場很大。

司馬衷正在燈下看著什麼,微微蹙眉,滿腹心事的樣子。

“今天玩的好嗎?”見我進來,司馬衷微笑著問道。

“挺好地。”我收拾了一下情緒,揚起一個燦爛的笑臉:“你呢?還順利嗎?”

司馬衷奇異一笑:“當然不順利了。”頓頓又說:“不過我就是要地這個不順利,不然劉淵真地帶兵去了鄴城,我還不放心呢。”

“在看什麼?”我湊過頭去,燈光不明亮,只看到好像一張絹,龍飛鳳舞的寫著幾個字。

“沒什麼。”司馬衷收了起來,仔細看了我地臉色:“怎麼了?誰氣你了?”

我將下午的事情說了一邊,只是隱去了石勒的那些。

司馬衷良久沒有說話,那盞昏黃的油燈將他照的分外朦朧,看不出情緒。

“是我的錯!”司馬衷聲音微微顫抖,是刻意壓制的平靜,白皙的手上青筋爆起,“我居在這個位置上,卻讓我的臣民變成了食物,縱容這個時代變成了最混亂血腥的時代,我……”司馬衷的聲音哽咽,眼眶通紅。

我急忙上前吹熄了油燈,伸手握住他雙手。他的雙手冰涼,如同一隻寒風中的小鳥,在空中尋覓一個依靠,我將他的手緊緊的握住,心裡變得異常柔軟。人們只知道他是一位何不食肉糜的天子,誰曾知道他的無奈?又有誰知道黑暗中他的淚水?

天下亂成這樣,有他這個皇上的責任,卻不是他的責任,作為皇上,他有錯,他不合格,但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