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皇后病了,”胡太貴嬪狀似關切的前傾著身子,“可是昨天騎馬吹風的結果?”話中帶著嘲諷,一點關心的意思也沒有。

我突然睡意全消,一個人在深宮孀居的婆婆,訊息怎麼能這樣靈通?

“皇后,”胡太貴嬪板著臉說道:“我說過有的人不能結交,現在只好對皇后說的明白一些,劉曜不能結交。”

我眨眨眼睛,胡芳關注的是劉曜還是我呢?可是不管是誰,都不是一個孀居的貴嬪應該管的啊。

“這些話,皇后可一定要記住。”胡太貴嬪英氣的臉上一臉的堅毅,毫不避諱地說:“當初齊王說過,劉淵不除,幷州不安。”然後轉身盯著我的眼睛說道:“皇后,齊王不在了,可劉淵還在。”

我一頭霧水,劉淵又是誰啊?就算胡太貴嬪你和老齊王關係匪淺,不避諱,也不用專門到我這兒來進行傾訴吧。這裡面根本沒有劉曜什麼事,也沒有我什麼事啊。

我冷冷地盯著她沒有笑容的臉,當初老皇帝司馬炎憤怒地時候稱她為將種,確實當她認真的時候,表情十分男性化,配上一身大紅的裝扮十分礙眼。

更何況,這是對皇后的態度嗎?她是名義上的長輩,可我是皇后,我才是後宮甚至天下最為尊貴的女子,怎能由著一個過氣的貴嬪數落?

“酸菜,”我理理衣衫坐下,淡淡吩咐道:“給我上杯茶,要用新進的貢茶。”

酸菜心領神會,迅速端來一杯茶。

我姿態優雅地端起茶杯,輕輕吹去上面的浮沫,抿了一口就吐了出來,將杯子摔倒地上,罵道:“是哪個不長眼的奴才放進來的,這樣的茶也能入口?酸菜,去看看,”我冷聲吩咐道:“茶水上的人是不是又跑了,整天東逛西逛,到處亂跑,我倒要看看,這皇宮裡還沒了規矩不成!”

酸菜再一次領命而去,我看著表情有些憤然作色的胡太貴嬪,說道:“太嬪有所不知,近來這起子奴才憊懶得很,眼裡心裡的沒有我這個皇后。太嬪想來也知道,我年紀雖小,可也是母儀天下的皇后,事關皇室的尊嚴,我也不能由著他們不是?”

胡太貴嬪不由得臉色稍緩,還附和地點點頭。

我微微一笑,說道:“就拿今天的事來說,我因為覺得身子有些不舒服,想要休息一下,特意吩咐了閒雜人等一律不許進來,可是那些沒耳性的奴才就是記不住。”

我瞥了胡太貴一眼,做恍然大悟狀道:“哎呦,看我這張嘴不會說話,我可不是針對太嬪的。”說完掩唇而笑,這個可是徐美人的經典動作,果然胡太貴嬪受不了了,拂袖而去。

“扶容,”我衝著胡太貴嬪的背影,高聲吩咐道:“傳下去,就說除了皇上今天誰也不許進來。這兒是皇后的寢宮,可不是隨便的阿貓阿狗都能進來。”

胡太貴嬪腳步一頓,然後快速的離開了。

我也冷哼一聲站了起來,胡太貴嬪,我不管你是為了誰,又有什麼立場,可你不要對我指手畫腳,娘娘我不吃這一套。

“是誰讓她進來的?”看來我需要重塑我皇后的威嚴了。

“娘娘,是奴婢。”扶容上前來恭恭敬敬的說道。

“唉。”我嘆息一聲,收住了即將出口的責備,胡芳身上帶著盛氣而來,又是對我責備在先,我對她自然毫不客氣;可是扶容卻是一直兢兢業業盡職盡責的,我雖然有些小小的懷疑,可也不忍成為我發威的第二個犧牲品。

“不管是誰,都不許再放進來。”我只能再次重申。

“是,娘娘。”扶容仍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恭謹,彷彿完全不知道我剛剛幾乎噴發的怒火,又補充問道:“也包括皇上嗎?”

“對。”我遲疑了一下,肯定地說道,不小心用了放這個字,絕對不能應在司馬衷身上,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