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奚旭面無表情,想了想又道:“‘七線冰蟲’天下只這一隻,‘仙曇花’世上應當還有,這交易我本來就吃虧了,你們可以先和我換,然後想辦法再去弄一朵‘仙曇花’就是了。”

奚旭見他那遮掩不住的焦色,緩和了一下語氣:“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不過去年躚雲宗仙園裡只摘到了這麼一朵,其它的都殘了不堪使用。”他見年輕人還欲再說,擺了下手,“小朋友,勿要心急,這麼大的事我做不了主,你先在我們小瀛洲住下來,待我稟報了宗主再給你答覆。”

年輕人只得作罷。

奚旭便將小徒弟高鴻禮叫了進來,命他這幾日先陪著客人,一定要把人照顧好。

有人拜宗的訊息像插了翅膀一樣傳得飛快,高鴻禮已經聽說了身邊這人的來意。對方手握宗主能不能痊癒的關鍵,高鴻禮哪敢因為他是剛築基的散修而有所怠慢,簡直殷勤到不行。

且不說這年輕人百般不適應大宗門弟子的熱情招待,單說奚旭。

打發了年輕人之後他拿起那盒子,開啟來看了看,起身先去見萬賢來。此時除了宗主樂遊和盲師叔,宗門所有的元嬰都聚集在萬賢來的住處等著他。

奚旭到後,原原本本將與那年輕人談話的內容轉述給諸人,對方如此固執,看來是非“仙曇花”不換。

那小盒子也在諸長老手上轉了轉,好容易宗主的病看到治癒的希望,結果又橫生波瀾,脾氣再好的人都變得焦躁起來,任公兒罵道:“一個男修一門心思認準‘仙曇花’,換一樣就不行,這是犯了哪門子的邪病?”

奚旭沉吟道:“這個人應當只是一個馬前小卒,真正拿著‘七線冰蟲’要換‘仙曇花’的是他背後那人。”

這不難判斷,奚旭陪著他聊了那麼久,那年輕人只有回答涉及“七線冰蟲”的幾個疑問時才表現得特別老練,與他應對其它話題時簡直判若兩人,明顯是提前練熟了的。

萬賢來道:“那就穩住他,先把背後那人找出來。”

奚旭笑道:“這容易。我方才試探過他,那人應該正在北面靠海的哪座城裡等他的訊息。先把弟子們派出去打聽一下,實在不行,等他回去的時候咱們再想辦法。”

萬賢來點頭:“宗主又閉關了,大家抓點兒緊。”

宗寄春起身道:“北面麼,我跑一趟吧。”

那年輕人由高鴻禮幫著安排好了住處,完全沒想到小瀛洲的老傢伙們已經去摸他老底了,眼見大半天過去,天都快黑了,奚旭那裡還沒有回話,不由有些坐立不安。

大宗門都是這麼沒效率嗎,還叫他住下來,敢情他們宗主不著急治病?

他正想去找高鴻禮問問他師父回來了沒有,卻聽高鴻禮在他住處外邊叫:“兄弟,出來下,介紹兩個人給你認識。”他連忙答應一聲,迎了出去。

高鴻禮帶來的紅箋和江無非。

紅箋其實聽到訊息早就想來,為免叫人覺著她對此事太過熱忱,還是等到這時候,還拉上了師兄江無非。

這時候天色已晚,紅箋就聽著洞府裡面有人甕聲甕氣應了一聲,跟著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出來。

夕陽的餘輝照在這年輕人身上,莫名就有一種親近的感覺。看起來生活再落魄也沒耽誤他長個兒,虎背熊腰的身材,加上那不知多久沒有刮過的鬍子,這些都不能阻擋紅箋一眼便將對方認了出來。

她的心“砰砰”疾跳,手掌顫抖著握拳,提到唇邊輕輕咳了兩聲,掩飾這瞬間心神震盪引起的失態。

之前紅箋已將小瀛洲找了個遍,幾乎要認定石清響是在騙她,誰知弟弟方崢並不是要偷偷混進小瀛洲來盜取“仙曇花”,他就這麼大剌剌地來了。

紅箋冷靜下來,隨即便產生了一個深深的疑問:“這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