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受到紅箋在以神識窺探他,他抬頭看了紅箋一眼,皺了皺眉,沒有停留,繼續向前走去。

此時隊尾上來一個年長些的漢子,打量了一下紅箋,道:“新來的?愣著幹嘛,還不趕緊歸隊!”

紅箋感覺到這漢子氣息很強,估計著至少也是個元嬰,但他打著赤腳,裸著背脊,背上巨石拴以鐵索,勒入皮肉中,若離遠看,真是與傳說中俗世間出苦力的囚犯差不多。

歸隊?紅箋往隊伍中看去。就聽那漢子叫道:“鳳雙,照顧一下新來的師妹。”

一個姑娘大聲應了,出列衝紅箋招了招手。

這姑娘背上的石頭也是不輕,累得滿臉都是汗水,見紅箋走近,笑道:“師妹,這塊強體石給你,來!把你的靈獸放下,叫它跟著跑。”說完反手抱著巨石,慢慢自身上解下來,幫紅箋系在了背上。

紅箋感受到了石頭那沉重的壓力,鳳雙又交待道:“千萬不要動用真元。快,跟上大夥,不要掉隊。”

紅箋猜測自己是不是陷入了幻境,見鳳雙掉頭要走,開口問道:“你做什麼去?”

鳳雙笑道:“我要回去再背一塊。師妹,你怎麼稱呼?”

紅箋猶豫了一下,道:“我叫方紅箋。”

鳳雙衝她揮了揮手:“我叫鳳雙,呆會兒聊。”轉身跑走。

一切都那麼的真實。

紅箋跟著這隊強體弟子來來回回背了十幾趟石頭,大半天就過去了,她是強體三境,在這些人中實力中等,很快就和眾人混得熟了。

石頭揹回宗門建大殿用,挖土、砌牆,什麼都需身體力行。不過紅箋之前在外門苦修七年,這種揮汗如雨的日子早便習慣,並不覺著如何辛苦。

在大殿挖土時紅箋看到了更多的宗門弟子,計北赫然就夾雜在這數百人當中。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計北自進來亦被安排著幹了不少體力活兒,把他折騰得夠嗆,再見紅箋,格外焦躁,抬手便是一道青芒當胸襲至。

還未等紅箋反應,旁邊一個幹活的長者眼中精光一閃,伸手將青芒擋下,厲聲喝道:“好大的膽,竟敢當著老夫的面偷襲同門。張雲、張濟,把這個強魂三境的孽徒帶下去,拿千斤桶給他,不把苦修部所有的水缸挑滿,不許他停下來。”

兩個元嬰期的彪形大漢應聲出列,上來帶計北去受罰。

事情如此發展,紅箋和計北都意識到這絕不是個普通的幻境。倒黴的是計北,紅箋不由暗自慶幸自己沒有造次。

誰知她幸災樂禍的念頭還未轉完,那長者已轉過臉來,異常嚴厲地道:“你,肯定是平時修煉不夠專心,才會與同門產生罅隙,去,和他一起挑水,若是你們兩個再敢私鬥,立刻廢了修為趕出宗門。”

紅箋不由苦了臉。

千斤桶名副其實,紅箋將真元運足了,才能勉強挑起這對法器,要走到距宗門三五里之外的河裡挑水,未等走到,便將她壓得搖搖晃晃。

前面計北雖是元嬰,看上去比她一點兒也不輕鬆。

紅箋嗤笑道:“哎呦,計師兄,我看你這神殿之行到此也就到頭了,不如干乾脆脆,就此出師,你也不用受這強體的罪了。”

“都是你這賤人……”計北張嘴便罵。

他話剛開了個頭兒,一旁的大漢抬腿照準他膝彎狠狠便是一腳,計北當即便被千斤桶壓在了下面,半天沒有爬起來,那大漢喝道:“辱罵同門,罪加一等。我看你是想將全宗門的水一起挑了。”

人在矮簷下,不得不低頭。計北黑著臉爬起來,不管紅箋轉著彎如何冷嘲熱諷,始終咬著牙再不吭聲。

紅箋沒能刺激得計北一怒出手,心中也有些無可奈何。

如此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