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照片翻轉過來,背後寫著一行娟秀的小字:城城的貼身物。這是那天晚上楚伶趴在我的胸前寫的,不是很工整,但經過兩年的時間,字跡依然清晰如昨。我記得當時楚伶拿著照片偎在我懷裡問:“我是否應該在照片上寫點什麼?”我的手指在她的髮梢上繞著圈兒,凝視著她烏亮溫潤的眼睛說:“也許是應該寫點什麼,寫什麼呢?”

楚伶的頭髮在我胸前來回摩挲著,弄得我癢癢的。“寫你的唯一好不好?”楚伶驀地抬起頭看著我。

“好是好,就是有點俗,有點創意好不好?”我把胳膊圈在她的頸下,手指在她一側的臉頰上輕輕滑動。楚伶的臉依然溫熱熱的,還沒有從剛才的激|情中完全走出。

“創意?怎麼創意?你知道的,我是最不原意動腦子的,你幫我想想好麼?”我想了想說:“就寫城城的貼身物吧,你覺得怎麼樣?”

“不好不好,這詞兒也太曖昧了,還有些……我也不知道怎麼形容,反正覺得不太合適。”

“有什麼不合適的,這張照片我是要隨身攜帶的,我走哪兒你就跟哪兒,不是我的貼身物還是什麼?”

“我不是這個意思,”楚伶看著我,“要是讓別人看到,還以為……還以為……”“還以為什麼?”我笑著看她。

楚伶看著我臉上的表情似乎覺察出了什麼,“哼!你就壞吧你,我可不想讓別人覺得我是你的、你的內褲!”楚伶在我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下,疼得我哎喲一聲,“你、你也太狠了吧。”

“誰讓你佔我的便宜。”楚伶眯起眼睛笑,似乎對她的正義之舉頗為得意,教訓了一個心懷鬼胎的狡黠之徒。

“天地良心,我向列寧同志保證,我絕沒有那意思。”我極力爭辯著,“是你想得太齷齪了吧。”我笑謔著,一臉的奸詐。

“好,既然你這麼說,就算我想得齷齪,那我倒要聽聽看你怎麼來解釋貼身物一詞的?”楚伶不依不饒,身子從我懷裡出來,冰肌玉骨,在米黃|色的燈光下像聖女般正襟危坐,潤亭豐盈的Ru房雪白無暇。燈光在她的臉上折射出陰影,像一尊聖潔的維納斯雕像,只是那雙晶黑明澄的眸子更顯得嫵媚端莊富有生氣。

“你真美楚伶。”我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楚伶把頭低了下來,急忙拿起旁邊的毛巾被披在身上,把自己裹了起來。

“別打岔,快說快說,你這個就會胡攪蠻纏的傢伙。”楚伶伸出手指撓我的腳底板,那是我最致命的地方。如果在戰爭年代,作為一名愛國志士即使被反動派抓住並嚴刑拷打我也會寧死不屈的,但千萬別撓我的腳心,那樣的話我就會把聯絡圖和所有的地下黨名單都交代出來的。(也可以嘗試一下用美人計,但還是這招最奏效)

“我說我說,我全說。”我急忙把腿蜷起來,躲避著楚伶的手。

“那好,算你識相,趕快交代,決不能漏掉半個字。”楚伶盛氣凌人,臉上的表情得意,一副手拿皮鞭行刑手的模樣。

“貼身物嘛,有很多。比如我戴的手錶,喏,還有我脖子上的這枚玉墜兒,不都是貼身物麼?”我托起胸前的那枚玉墜兒給楚伶看。

“那內褲不也算麼?”楚伶不依不饒。

“是啊,當然算,不過我指的可不是內褲,其實我真正指的是它。”我拿起玉墜兒在嘴上親了一下,端視著楚伶黑晶晶的眸子。

我清楚地記得,十月的北京的風已經轉涼了,秋意漸濃。那晚我和楚伶在街上一直走著,街道旁的樹枝上的落葉在我們面前身後不斷地飄落,金黃的葉子在腳下颯颯作響。我們經過一個又一個商店、櫥窗。公交車站牌處依然擁擠著等待回家的乘客,一個個歸心似箭,當一輛公交車剛剛停穩,人們紛紛蜂擁而至車門,已經沒了白天時的謙謙風度,像一條條亟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