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兆和吃過文泰

來的苦頭,見他上來時早避在眾人背後,躲得遠遠的,惟恐他

還要拚命,找自己晦氣,哪知越在後面越吃虧,前面的人一低

頭,他待見繩索打到,避讓已自不及,急忙轉身,繩索貫勁,猶

如鐵棍,呼的一聲,結結實實的打在背上,登時撲地倒了。

侍衛瑞大林和言家拳掌門人言伯乾一個拿刀、一個手持

雙鐵環,分自左右搶上。餘魚同提氣在石級上點了兩腳,縱身

而上,手揮金笛,和總兵成璜打在一起。成璜使開齊眉棍法,棍

長笛短,反被餘魚同逼得連連倒退。駱冰以長刀撐著石級,一

步一步走上來,快到頂時,只見地窖口一個魁梧漢子叉腰而

立,她鑽起飛刀向那人擲去。那人不避不讓,待飛刀射至面前,

伸出三根手指握住刀柄,其時刀尖距他鼻尖已不過寸許。駱冰

見此人好整以暇,將她飛刀視若無物,倒抽了一口涼氣,舞起

雙刀,傍到丈夫身邊。

那人正是張召重,眉頭微皺,他不屑拔劍與女子相鬥,便

以駱冰那柄刃鋒才及五寸的飛刀作匕首用,連續三下作進手

招數。駱冰步武不靈,但手中雙刀家學淵源,仍能緊封門戶。相

拒四五合,張召重左臂前伸,攻到駱冰右臂外側,向左橫掠,把

她雙刀攔在一邊,運力一推,駱冰立腳不穩,又跌入地窖。

那邊文泰來雙戰兩名好手,傷口奇痛,神智昏迷,如發瘋

般亂歸狂打。餘魚同施展金笛卻已搶得上風。張召重見他金

笛中夾有柔雲劍法,笛子點穴的手法又是本門正傳,好生奇

怪,正要上前喝問,哪知餘魚同一招“白雲蒼狗”,待成璜閃開

避讓,突然縱入地窖。原來他見駱冰跌入地窖,也不知是否受

傷,忙跳入救援。

駱冰站了起來,餘魚同問道:“受傷了麼?”駱冰道:“不礙

事,你快出去幫四哥。”餘魚同道:“我扶你上去。”

成璜提督熟銅棍在地窖口向下猛揮,居高臨下,堵住二

人。文泰來見愛妻不能逃脫,自己已不能再行支援,腳步踉蹌,

直跌到成璜身後,當即伸手在他腰間一點,成璜登時身子軟

了,被文泰來攔腰抱住,喝聲:“下去!”兩人直向地窖中跌去。

成璜被點中了穴道,已自動彈不得,跌入地窖後,文泰來

壓在他身上,兩人都爬不起來。駱冰忙伸手把文泰來扶起。他

臉上毫無血色,滿頭大汗,向她勉強一笑,“哇”的一聲,一口鮮

血吐上她衣襟。餘魚同明白文泰來的用意,大叫:“讓路,讓

路。”

張召重見餘魚同武功乃武當派本門真傳,又見文泰來早

受重傷,他自重身份,不肯上前夾攻,是以將駱冰推入地窖後

不再出手,哪知變起俄頃,成璜竟落入對方手中,這時投鼠忌

器,聽餘魚同一叫,只得向眾人揮手,讓出一條路出來。

從地窖中出來的第一個是成璜,駱冰拉住他衣領,短刀刀

尖對準他的後心。第三是餘魚同,他一手扶著駱冰,一手抱住

文泰來。四個人拖拖拉拉走了上來。駱冰喝道:“誰動一動,這

人就沒命。”四人在刀槍叢中鑽了出去,慢慢走到後園門口。駱

冰眼見有三匹馬縛在柳樹上,心中大喜,暗暗謝天謝地。這三

匹馬正是吳國棟等來堵截後門時所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