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來,哧溜一下鑽到了兩輛汽車之間,舉著報話機嘰裡呱啦地喊了一陣,幾分鐘後,從東北方向飛來幾架飛機,飛機飛得很低,幾要貼著樹梢,機頭是紅色的,機翼在陽光裡閃著銀白色的光芒,機聲隆隆。

此時,地面上中日雙方計程車兵已經呈膠著狀態,混戰在了一起,在這種情況下投彈,在炸死對方的同時,也極容易炸死自己人。

飛機在山谷上空低飛了一陣之後,終因為無法投彈,而又無可奈何地飛走了。一個日本兵司機又把汽車給鼓搗著火了,腳踩油門,馬達轟鳴,車輪飛速旋轉,可車身依然停滯不前,剛下過雨的路面經過這麼一通折騰,車輪下邊已被扒出一個半米深的坑,飛速旋轉的車輪裹帶著數不清的泥點子甩出老高,泥點子被擲得漫天飛舞,擋住了陽光,投下了一團團叫人心寒發慌的暗影。那些泥蛋子被甩出去的同時,爆豆似的打在龜縮在後邊的日本兵臉上,頭上,眼上,日本兵們氣得閉著眼嗷嗷直叫,這就給肖鋒他們可乘之機,風馳電掣般衝入敵陣,手起刀落,很多日本兵當場就被砍翻在地。

陳文孝還是第一次參加這麼慘烈的戰鬥,手裡握著那支木柄匣子槍,混入敵陣的剎那,他一眼就看見一個正在鼓搗汽車發動機的日本兵司機。

這個日本兵司機因為焦急,滿腦門子的汗水。

陳文孝一推眼鏡,抽身朝著汽車摸了過去,日本兵司機慌亂中發現了窗外的陳文孝,八格了一聲,抓了身邊的刺刀,隔著窗戶就捅了出去。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第十五章 完勝伏擊(4)

陳文孝身形還算靈活,頭一勾,身子一歪,躲過刺刀,跟著抬手一槍,那一槍打得也是出奇的準,其實也不能不準,因為兩個人距離總共不過兩尺,觸手可及,再沒準頭,子彈也不應該走偏,一槍命中,日本兵司機的眉心霎時就開出了一朵鮮豔的紅花。血是噴出來的,濺了陳文孝一臉,那血噴到臉上,陳文孝感到暖暖的,像股溫泉,黏黏的,沾到嘴唇上,陳文孝下意識地用舌頭一舔,鹹鹹的,有點腥味,當時就感覺反胃,想噦。更令陳文孝吃驚的是,日本兵司機死時,頭歪出了車窗外,陳文孝看見了,這是一張相當年輕漂亮的臉蛋,濃眉大眼,眼珠黑白分明,鼻樑修長高挺,麵皮白淨。年輕的日本兵到死眼睛都睜著,眼神並不可怖,反倒透著一份讓人同情的哀怨。

那一刻,陳文孝的心竟猛的一揪,如果不是戰爭,如果不是日本侵略中國,這個年輕的日軍士兵可能還在他們的國家讀書上學,說不定他還有一個年輕貌美的女朋友,這個年齡的他正是浪漫的花季,然而他卻受了蠱惑來了如果沒戰爭他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到達的中國,又是因為戰爭,他就這樣死在了中國的土地上,可悲啊!陳文孝狠狠地搖了搖了頭,似要把一時間纏繞胸際的這些想法快速抹去,這本來是一血與血的拼殺,這樣的時刻,不需要人性化的憐憫,人道主義在戰場上往往顯得蒼白無力,戰場上沒有仁慈,不允許同情,有的只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陳文孝剛一轉身,一個日本騎兵掄著刺刀對面衝了過來,那匹馬高大威武,身材修長的陳文孝僅僅與那馬的馬背齊平,馬上的日本兵嘰裡呱啦地喊著,刺刀一掄,使個“橫掃華山”,陳文孝身體快速下蹲,躲過,跟著抬手就是一槍,絕了,這一槍正中那日本兵的胸口,日本兵慘叫一聲,滾鞍落馬,在地上連著翻了幾個跟頭,被一塊石頭擋了,雙腿動彈了幾下,就死了。

這一幕恰被正和兩個日本兵拼得正酣的狗蛋看見了,狗蛋一刀砍了一個日本兵的頸上人頭,忙裡偷閒地喊道:“文孝,人家跟你拼刺刀,你咋跟人家用槍比劃,做人要厚道啊!省點子彈。”

陳文孝推了推鼻尖上的眼鏡片,“我跟他厚道個鳥毛,留著子彈不打幹嗎,餵我自己嗎?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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