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宿命吧!從我看見她在雨裡走過人行道的那一刻,我就移不開自己的眼睛!我還清楚記得那天白白的斑馬線被雨水沖刷得像雪一樣白,柏油馬路因為表面積水,如鏡面般的亮,那天是太陽陣雨,天空也好亮,好多人因為想要躲雨,都不看人行紅綠燈的,她就那麼直直地站在路邊紅燈旁,等著人行訊號變綠才走,走路不疾不徐,可是卻帶風,當時那一幕我還以為自己是在電影院看電影呢!像幻視一樣的不真實!”霍正藉著酒勁回憶道。

“長得那麼漂亮麼?”小川至今沒見過真人。

“白淨的臉上流下像眼淚似的晶瑩雨水,眼睛被雨水打得半睜著,表情沒有一絲嫌惡,只是用手背擦拭著露在外面被雨澆溼的額頭!一張沉靜的臉,好像雨沒有像澆在別人身上那樣得淋她一樣!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雨中的她我卻感覺自己彷彿也置身雨中一樣的,那種感同身受是我平生第一次體會!”霍正嘴角上揚回憶說。

“那你怎麼沒送把傘或者把車酷酷地停在她腳邊開啟車門啊?”小川馬後炮說。

“你別說,我還真想過!可是等我在交通崗能動了之後,一過崗,我就立馬拐進路邊的停車位,調回過頭找她的時候,就完全找不見她的影子了!後來我又調頭朝她剛走過的方向追,可是來來回回好幾趟卻一個影子都沒有!她就好像令我從幻視中被拉回現實一樣消失得沒頭沒尾!”霍正追悔著說。

“那後來不是跟人口普查似的找了八個月麼?找到了以後呢?怎麼還是沒頭沒尾的?”小川回憶地問。

“她啊,把我引以為傲的搭訕水準給拽得飛流直下啊!我那個原本和醫師執照齊名的人見人愛的個人魅力啊!稀里嘩啦地碎滿地啊!”霍正說。

“那麼難搞啊?”小川揣測說。

“一般的難搞也就頂多是個碉堡,她,直接就是一軍事基地,那叫一個戒備森嚴啊!”霍正佩服道。

“一般的女人看見你這樣的,估計就是有男朋友也得踹了,她就一點也不動心?”小川無法理解道。

“動心?動腳還差不多!一副看見我就想踹死我的表情,讓我想死的心都有了!”霍正轉動著酒杯說。

“那你還越挫越勇啊?”小川納悶道。

“忘不掉啊!就好像我戴著一個有她肖像在上面的隱形眼鏡似的,如眼隨形,看見什麼都有她在畫面裡,就只有手術的時候才看不到,其他的時間我就像心裡有螞蟻在咬似的,不去見她就好像快要被白蟻吃掉了一樣難受!”霍正痛不欲生道。

“相思病?”小川診斷道。

“要是病,我就知道怎麼治了,問題就不是病!每次一得閒就剋制不住自己去找她,被她諷刺幾句,挖苦幾句,打擊幾句,再威脅幾句,心裡就沒蟲子咬了,可以消沉一會兒!幾個小時以後又是如此往復!”霍正苦澀道。

“活脫脫一罌粟花啊?”小川笑言。

“我們是醫生啊!這些致幻藥的藥理反應都見識過、研究過,不過就是些神經反射的刺激!可是她不是那種,她就好像是一大塊比我高出很多級數的磁鐵一樣,我就只能被吸引,完全沒有能吸引她的能力!”霍正琢磨道。

“那他男朋友呢?就那麼能吸住她麼?”小川問。

“看她對我這麼狠,就知道多能吸得住了!”霍正酸澀回應道。

“你見過麼?能比你還高手?”小川好奇問道。

“見過一面,臉上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溫暖模樣,看起來應該女人緣很好,待人接物很正派,不像她似的亦正亦邪,但是就能明顯感覺到他們倆人的契合,好像一幅畫被扯成兩半,裂處所有的邊緣稜角都能跟拼圖一樣無縫對接上似的!”霍正說完,喝了一大口酒。

“感情那麼好啊?”小川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