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薄弱的腳外踝筋脈,突如其來的疼痛刺激得蕭香冷汗直冒,整截小腿麻痺了,兩手向後撐著僵硬失力的身體,還沒等他回緩過來,又幾股強硬力道踢過來,雜亂無章落在小腿上……

一旁的喬翌看著他忍痛的表情和還在發狂的楊尚言,唇角抿直,心思瞬間瘋狂轉動,最後卻只是呆立不動,看著。

“我恨!恨!恨!”楊尚言邊踢邊喊,終於崩潰般伏在地上,痛哭失聲。

act 13

船在礁石旁泊好,花四等人高聲談笑的提著網兜走過來,近了,瞧見三人古怪的姿勢和氣氛,都不動聲色。沈破浪把手上的東西丟給一旁的小莫,快步走到蕭香跟前,拂掉汗溼黏在他臉頰上的細發,視線在他身上遛了一圈,眉頭輕不可見的攢了一下,慢慢的伸手托起他僵硬的腿,把褲管撩起,就著月色也能看見白面板上青腫的痕跡。

自三年前的那件事後,“蕭香受傷”這感知已成了梗在他喉嚨裡的一根魚刺,也許無關情愛,卻也同樣無法容忍,非除去不可!壓下上揚的怒氣,沈破浪森然的眼神掃了掃一旁陌生的男女,沉聲問:“誰弄的?”

一致沉默,只有楊尚言間斷抽泣的聲音。

“小莫,去開車。”花四趁著他沒發飈前當機立斷聲令,走近把楊尚言拉起來推到喬翌身邊,轉頭招呼其他人收工。

沈破浪把石邊的便鞋拿過來給他穿上,轉過背:“上來,我揹你過去。”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蕭香低聲說,藉著他的手費力站起來,小心翼翼又慢吞吞的邁出一步、二步……身體驀然懸空,人已經被橫著抱了起來,驚慌下不假思索的緊攬住他的脖子以免滑下。

“蝸牛見了你都以為自己在狂奔了。”單令夕在一旁調笑。

“……”蕭香在想自己近五十五公斤的體重讓人這麼抱著走會不會太吃力了,要怎麼樣才能讓人輕鬆些?餘眼悄然轉向神色如常的沈破浪,又想到他運動神經很發達,在學校的時候什麼體育專案他都是信手拈來,昨晚上看他赤裸的上身很精實,一看就知道是長年鍛鍊的成果,可想而知體力應該不會太差。

自我說服著,他也就心安理得了。(非、凡)

上了車坐好,沈破浪捏捏痠麻的手臂,側頭對上他略顯尷尬的眼神,定定凝視幾秒,再次問:“剛才是誰弄傷你了?”

蕭香把頭轉向別處,不語。

沈破浪略略一想,瞭然,睇著他柔和的側臉線條,偏金屬冷質感的低沉聲音道:“以後不能再傻傻的讓人打了,沒有人可以不問緣由的隨便拿你發洩,即使對方是女人也不能一味容忍,別以為女人都是軟弱無害的,你該知道,忍讓只會助長她愚蠢的狂妄和盲目的囂張,最後受傷的只有你自己。”

這番刻意的意有所指的話說得平緩有力卻有些肅然,一個個字正腔圓清晰的傳入場所有人耳中,誰也沒吭聲,就怕一個不慎引火上身。

熟悉的人都知道此人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平素冷靜但一旦氣怒爆發時卻極其狠厲讓人膽寒;而始作俑者的楊尚言雖然表面強裝平靜,可身子卻繃得死緊,緊揪住旁邊喬翌衣襬的手青筋浮起,一顆心惶恐不安飄浮不定,她雖然不太瞭解沈破浪的為人,但敏銳的直覺卻告訴她此人不可能是什麼溫厚良善之輩,她現在後悔了,當時只是氣火攻心才會……原以為那蕭香只是田末末的朋友,沒想到……

怎麼辦?她下意識的想依賴旁邊熟悉的可靠的喬翌,誰知剛一抬頭便對上他似指責又似惋惜的複雜目光,頓時委屈感伴隨著痛恨狂湧而出,眼淚瞬間凝聚。

“我無法想象明天末末知道了,會不會大鬧婚禮?或者乾脆跟花六離婚?”花四玩笑道,但望著蕭香的眼神卻有慎重的思量。誰都知道末末對他的愛護已經到了執拗的地步,卻誰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