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落地生根的傳統觀念,但是往往為了生計和更好的發展,也會做出舉家遷居的決定。不過遷居歸遷居,人死後還是要將屍骨運回原藉埋葬的。

“何”這個姓在江南屬前十大姓氏,因此查詢起來並不容易。我們三人連晚飯都是在書房將就著吃的,吃罷又繼續查詢,直到夜色漸深,我才打了個呵欠,便聽得季大叔那廂裡一聲笑,道:“翻破眾書無覓處,得來很是費功夫——找到了。”

我和季燕然連忙湊過去在燈下一起看向季大叔手中翻的那頁,見上面寫道:某年某月某日,茲批准隆城落葉街清秋巷何氏一家遷居外省,其遷動人員有:何敬仕,其妻何張氏,其子何故,管家……等等等等。

何故,正是奈何堡堡主的名字。看遷居年月是二十一年前,人物與時間都能對上。

季燕然轉身找到隆城的裝資料的箱子,又從裡面翻出落葉街的簿子,拿到我和季大叔面前,手指點著清秋巷何氏一欄,道:“這上面的人丁記錄除了何敬仕及其妻何張氏、何故本人之外,還有何故的妻子何林氏,這說明何故確曾娶過妻。而在人口遷居登記簿上,並未有何林氏的名字,可見那時何林氏確是如管元冬所言死於了匪徒所放的火災中。而之所以我們在奈何堡找到的祖譜上沒有看到何林氏的名字,是因為按江南某些地區的風俗,正室如果未產下子嗣,是不能在祖譜上留名的。何家由江南遷至忘川,一直忙於重建家園並且為朝廷製作秘製印泥,很可能沒有顧上在祖譜上新增上何林氏以及那位早產嬰兒的名字,但也不排除那嬰兒並未存活的可能性。”

“明日一早我們便起程去隆城罷!”我望向他。

季燕然微皺起眉,疼惜地望著我道:“如此馬不停蹄地來回奔波,我怕靈歌身子受不了,休息一日再去可好?”

“我沒事,只要大……只要燕……只要夫君不累就成。”想叫他“大人”又礙於季大叔在場,想叫“燕然哥哥”又記起那白明明曾這麼稱呼他來著,於是改了兩次口,只好定位在這官方稱呼上。

季大叔摸著下巴躲在燈影兒裡偷笑,暗暗白他一眼,只管一本正經地望著同樣壞笑著的季燕然道:“夫君若是身上疲累,那我們休息一日再去也是無妨。”

季燕然方要答話,卻聽得季大叔插嘴道:“累怕什麼。去找他那小明妹妹替他捶捶肩就是了——燕然哪,你不在的這些時候,小明那丫頭常常過來給為父捶背揉肩的,很是乖巧懂事呢!”說著裝作沒事人兒似地瞟我一眼,端起几案上的茶杯來喝茶。

這個……猥瑣大叔!他是想刺激我去替他兒子捶背吶!

我假惺惺地笑起來,走到季大叔身旁,捏起小拳兒輕輕替他捶起肩來,他扭臉笑道:“噯噯,靈丫頭,捶錯人了,那裡,那裡。”邊說邊衝著季燕然揚揚下巴。

我輕嘆一聲,道:“若不是爹說起小明小姐的貼心乖巧,靈歌也意識不到自己這媳婦兒做得有多麼不合格。原本我和夫君便遠在京都,不能日日孝敬爹於膝下,實在是有違孝道。爹一個人在望城日夜為百姓操勞,可嘆娘又去得早,身邊沒個貼心之人相伴、噓寒問暖、添衣加被,難免會覺得孤單寂寞。依媳婦兒之見……不若趁我們還未上京之前,儘儘孝心,給爹再物色一房妻室,也免得街坊鄰里說夫君和我這新媳婦兒不懂事,不知道多關心長輩。夫君,你覺得如何呢?”

季大叔本正得意洋洋地喝著茶,聽我這麼一說不由嗆了一下,連連咳了起來,我連忙憋著笑替他拍著後背,季燕然那廂更是既好笑又拿我沒脾氣地假裝翻著手中簿子,以掩飾臉上忍俊不住的表情。

“這個……”季大叔乾笑不已地清了清嗓,道:“為父這麼多年一個人已經過習慣了,不必再添一個人在眼前兒晃來晃去地看著眼暈……”

“爹……”我委屈地小著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