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的臉上,令那張臉如觸了電般抬了起來。

烏黑的刀口也沾上了來自主人的血,彷彿這把刀也有了靈xìng,憤怒地擊向柳飛揚。柳飛揚左臂一揚,以扇相抵,“啪”地一聲,發出了金屬交擊的聲音。

兩人各向後退了一步,飛鳥左足一點,手腕微壓,一個翻身,正要使出煙雨六絕中的一招“釜底抽薪”,不想面前敵人忽然一閃,突然消失在刀口間。飛鳥但覺後背一涼,數道火辣辣地痛襲上了皮肉。

“小心!”楊樂天的話比那骨扇的動作還遲,看見兄弟為自己受傷,感覺比傷在他自己身上還痛。

飛鳥激痛地身子一挺,用伏魔刀支住地面。他退了幾步,仍勉力舉起了伏魔刀,冷冷指向面前這個邪謔的公子,叱道:“我們再來!”

“好。”一個字話音未落,柳飛揚右腿已然向著飛鳥的下盤攻來。飛鳥趁著對手坐馬,便躍起身子,大刀直插對方的頂心。

“呼——”,一陣風聲撩動起了柳飛揚肩後的髮絲,但那髮絲尚未落回肩頭,那顆頭隨即向下一沉,竟是從飛鳥的胯下鑽過。

這是什麼招式?這種受辱的招式,中原武林絕不會有——飛鳥一愣神的工夫,他的刀也跟著一愣,“啪”地一刀直直戳向了地面。

伏魔刀不愧為一把寶刀,這一刀下去,黝黑的刀身竟然插入了石制的池底,半尺有餘。

拔出來,再戰!

飛鳥這樣想著,而此時,那冰冷的東西又一次吻上了他的脊背,帶給了他翻倍的痛!這次勾出的一排溝壑恰與剛剛的傷口重疊,刨出了骨頭。

“啊——”那一聲悽然的慘叫,響徹了牢房,也洞穿了楊樂天的心底。他要保護義弟,不能讓義弟再受傷害,胸中的熱血瘋狂湧動,腦中如油煎一樣難忍。

假如一口火山,在裡面的熔岩不斷被地殼的運動擠壓,那麼總有一天,它會毫無懸念地噴發。正是有如此一股外界的力量,擠壓著楊樂天的神經,充漲了他的頭腦。突然間,楊樂天舉起了雙臂,像一隻發狂的野獸般,睚呲yù裂,猙獰吼叫。

“轟——”

隨著一聲爆裂聲,三把血刃從楊樂天的雙肩和大腿上齊齊飛了出來,如流星一般刺向了柳飛揚。柳飛揚一個躲閃不及,肩頭被剮破,那血刃上還混著藥粉,尖銳的痛讓這個yīn邪的人自食惡果。

柳飛揚痛得咬牙切齒,卻還瞪大了眼睛,訥然看著楊樂天驚人的爆發。

“啪、啪”,肩頭的琵琶鎖應聲而斷,那個人從血泊中抬起頭來,一雙眸子如同血海,迸shè著駭人的光。

好可怕的顏sè!

沁兒下意識地用手掩住了口,不讓那尖叫發出聲來,她只看到那雙如烈焰般的眼睛,便如被施了道法一般,呆在原地不會動彈。

全是殺意!令人渾身戰慄,腿下發軟的殺意!

儘管牢內沒有風,楊樂天的長髮卻全被渾身的殺氣蒸騰起來,在肩後獵獵飄揚。巨大的暗流形成氣團,彷彿要震碎那雙血眸中看到的一切事物。然而,那對血眸中除了柳飛揚一人,便沒有別的事物。

飛鳥用刀杵著自己的身體,驚得幾乎忘了自己背上的痛,直勾勾地瞪著眼睛,看著他的大哥一步步向著那個惡人逼近。他從未見過大哥會狂暴得像一隻野獸……不,除了那次,他逼楊樂天做兄弟,後來楊樂天去了湖中,突然破水而出。但是,那次大哥爆發出的威力也遠不及此次的瘋狂。

柳飛揚緩緩向後挪動著腳步,他已感覺到那種凌厲的殺氣,已如暴風一般呼嘯至他的面門,這股力量之強大,令他心虛膽寒,他沒有把握可以對抗。那麼最聰明的選擇,無外乎一個字——逃,假如此刻不逃的話,恐怕就沒有機會了。

打定了主意,柳飛揚轉身就跑,卻是在慌亂中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