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鬆了手,玄魂劍墜地。

怔了怔,楊樂天足尖一挑,將玄魂劍勾了起來,用左手穩穩接住。便在此時,他但覺腰間一痛,低頭一看,原來是對方故技重施,骨扇的尖鉤已然探進了皮肉。

柳飛揚飛足一踢,甩掉了那隻被鉗住的手腕,得意地勾起了嘴角:“你還是乖乖回到牢籠裡,把自己鎖好,交出玄魂劍才是。”

完了……沁兒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一切彷彿又回到了原點,所有的希望都付之東流,而且還把飛鳥搭了進來。

垂著頭的俠客,在片刻之後,已然揚起了臉,那張臉與平rì的不同,除了清俊之外,還帶著不可一視的霸氣和魔氣。一雙血眸更加鮮紅,彷彿是有染料掉進了眼睛裡,連那雙黑不見底的瞳孔都被遮住了。

飛鳥痴楞地注視著楊樂天——那身魔氣是大哥與生俱來的麼?不可能用任何思想去淨化,用任何事情去改變?

這樣的面孔飛鳥很熟悉,但他已經許久沒有見到了,不禁令他想起了曾經人人敬畏的魔教教主。這代表著他們有希望活著離開這座牢籠,但也將代表著飛鳥先前對楊樂天宣揚的信念可能白費。

因果迴圈,自有天報。然而,對付這樣的邪道,楊樂天的這份魔氣不是恰到好處麼?

事實上,面臨生死關頭,飛鳥心中的佛道也起了動搖,假如天報不及時的話,那麼以惡制惡,未嘗不是條捷徑。

柳飛揚渾身一抖,五指在骨扇上震顫,他不曾見過這樣的楊樂天,傳說的魔教教主……原來是這個樣子的。就是楊樂天這一身凌厲的氣場,便向柳飛揚發出了一個危險的訊號,逼得他想退避三尺。

八邪並不以為意,只是搖搖頭,罵了一句:“傻徒兒!他的力量本來已經夠強大了,你還加了一些化功鬼蠱進去,增加那股力量?”

脊背發涼,柳飛揚不解地看著這個西域蠱王的師父,驚愕地問:“化功鬼蠱不是化去內功的麼,怎麼會……怎麼會在楊樂天身上起了反作用?”

“因為他體內玄魂丹的靈魂之力,吃掉了化功鬼蠱,則變得更加強大。”八邪扭頭道。

柳飛揚將骨扇的尖勾對準了楊樂天,詫異地自言:“可是第一次,化功鬼蠱明明起了效用的……”

“那是因為第一次靈魂之力還沒有適應,笨蛋!”八邪咒罵著,忽然伸出血爪,探身撲向楊樂天。

輕鬆地避過,楊樂天的玄魂劍斜斜一挑,立即帶動了八邪滿頭的銀髮向後飄散。八邪身子後彎,握住了自己的雙足,避開頭頂呼嘯的長劍。

突然,八邪身形一頓,化作一團紅雲,消失在長劍之下。但,那雙血眸已然看到,紅雲正從他的左後方襲上來,玄魂劍急急點出,一劍切斷了紅雲的去路。那紅雲只得一縮,如鳥兒一般,又躍上更高的枝頭。

兩人如此打了十幾個回合,八邪竟也力所不敵,那如浮雲的輕功,飄飄蕩蕩,卻盡數被那雙血眸看破。儘管玄魂劍點到之處,無一擊中,但也只差分毫。

顯然,一隻血爪並不能戰勝這樣強大敵人的對手,然,他的好徒兒也加進來,情況卻又不同。

柳飛揚的骨扇如疾風而至,擾亂了玄魂劍的路數,可唯一令他頭疼的,便是那骨扇抓、削、打,都只能點到即止。明明是生死決鬥,他卻但心骨扇末端的化功鬼蠱一旦更多地浸入對手的血液,便會令對手更加強大。

“嗤——”快如閃電,五個鮮紅的爪痕印上了楊樂天的脖頸,但那個狂躁起來的人,似乎並不知道痛,手中剛剛堪隔開骨扇的玄魂劍,仍能準確地刺向紅雲下一個出現的地方。

“大哥快不行了……”因為過度失血而變得臉sè蒼白,飛鳥用伏魔刀撐起身體,頂著後邊如火灼一般的痛,一躍而起,用那把烏黑的刀生生逼開了柳飛揚的骨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