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身體便是完全不得動彈,如一塊大石般沉在水底。

“楊……”

哇哇地一大口水,倒灌進他的嘴裡,連仰頭都不可以的柳飛揚,只得眼睜睜地看著楊樂天從他的身前遊了過去,手扒上了那個“棺材洞口”。在那張俊美的臉消失之前,向他撇了撇嘴角,擺了一個輕蔑的表情,那表情中夾著冷酷與肅殺。

這一次,楊樂天是真的決定殺了柳飛揚,他不會去顧及柳飛揚的盟主身份,不會如夜裡歡一樣,擔心正邪兩方勢力的鉗制和他們之間的停戰協議。

死了一個柳飛揚,江湖照樣生生不息,又何必在意?

殺伐果決,楊樂天腳下一跺,那個“棺材洞口”自動閉合。他隨在飛鳥身後,縱身躍出了空棺。

“我兒子呢?”玉塞人咳出幾口水來,忽然心底一涼,想起牢中楊樂天用匕首頂著兒子的一幕。

楊樂天甩了甩衣袍上的水,從他身邊走過,冷漠地回道:“我把他留在水裡了。”

“求求你,救救我的兒子。”玉塞人登時急得老淚縱橫,他知飛鳥心善,當下抱住飛鳥一條大腿,半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我……”飛鳥回看了一眼楊樂天,而楊樂天卻不在看他。

此刻,楊樂天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供案上的木牌,那牌位上的三個字,幾乎佔據了他所有的視野。

柳飛儀?不會看錯,是柳飛儀。這個女人曾經死在了他的懷裡,令他畢生不忘。那本煙雨六絕還帶著她的體溫塞到了他的手裡,而在下一刻,她就倒在了他的懷中,鮮血染紅了她身後的衣裙。

柳飛儀,是柳飛揚的妹妹?

“那個人可是……”楊樂天看向飛鳥,自語般地問。

看見大哥熾熱的目光,飛鳥已經完全明白他口中所指之人,卻閃爍其詞:“我想事有湊巧……”

其實,飛鳥後面本還想說:人有相似……但楊樂天卻不等飛鳥講完,便已認定了這個靈位就是他所認識的柳飛儀。他一個飛身躍回了棺材,跺開洞口,吸足了一口氣,一頭鑽入了水下。

如今,那個水牢儼然全部變成一片汪洋,黑漆漆的水底,伸手不見五指。楊樂天撥開水流,憑著記憶的方位,摸向剛剛他和柳飛揚站立的桌子。

桌子上沒有了人,楊樂天心裡一沉,轉身又向著頭頂摸去。他的指甲摳到了水牢頂部堅硬的土層,卻還是沒有人。

心中惴惴,楊樂天一路順著牢頂摸索,忽然手邊碰到了一隻靴子,再一用力,那個靴子扯了個人過來。他在水中吐了幾個氣,扯著這人尋覓著剛才頂部的洞口。

在那裡,應該有一些微弱的光影投shè進來,但現在為何找不到了呢……

“那個俠客,是去救我的兒子了麼?”玉塞人趴在棺材的邊緣,眼巴巴地望著一寸寸上漲的水面。

沁兒和飛鳥對望了一眼,沒有人回答這個毫無意義的問題。

明晃晃的水面從那個方形洞口湧出,漸漸高過暗道,如今快要溢位棺材來。然而,還是未見楊樂天和柳飛揚上來。

玉塞人急了,大吵:“他們怎麼還沒上來?”

“我下去看看!”飛鳥盯著水面,何嘗不是心急如焚——大哥為什麼要去救那個壞人?那個壞人明明就該被淹死!即便牌位上的就是天神教的朱雀,但是大哥為了那個死了的女人,值得麼?

儘管飛鳥心中憤慨萬千,他卻更緊張楊樂天的xìng命,這便脫掉外袍,探身水中。

“再等等。”沁兒拉住了飛鳥的臂彎,將他yù水的身子扯了回來。

飛鳥推開了她,急道:“再等,大哥就上不來了!”

“那也要等,萬一楊樂天活不了,你不是又陪上xìng命!”沁兒說完這話,心臟也跟著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