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柳飛揚但覺自己體內力量重燃,於是他拔起了地上的劍,披著皎潔的月光,決定將屋中綁著的那個女賊殺了,一了百了。

如此一來,便不會有人再來冒認他的妹妹,也不會有人再叫他哥……

房門大開,玄魂劍從他手心中滑落——屋內空空蕩蕩,床頭上零落著幾根捆綁的布條,是那個女賊的衣服。同時,他的一件披風也不見了。留下的,僅有一封信。

墨跡未乾,白紙黑字,柳飛揚彷彿陷入了文字的迷宮中,被困擾住、羈絆住。天漸漸亮了,他還是沒有睡著。然而,時辰已到,他提起玄魂劍,進入了師父的地下魔窟。

今rì,師父教了他一種蠱蟲的用法,沁兒師妹也聽得很認真。練完了功,師父將師妹給了他,不僅可以任他隨意差遣,甚至是可以任他玩樂。不過,對於女人,柳飛揚一向不感興趣,她生命中所在乎的女人只有三個——娘、妹妹、師父。

當柳飛揚再次回到房中,那個寫信的女子已經坐在床邊等他了。

“你……來找我?”柳飛揚有些疲憊地問。

他忖思了整晚,他想,若能再次見到她,或許會衝上去,或許會熱淚盈眶。可是,他都沒有勇氣那樣做,只是坐到床邊,陪著她,連水都忘記招呼。

“嗯。”女子換了一身素淨的衣裳,對著手中的一節柳枝輕輕呵著氣。

柳飛揚用餘光看見,不自覺地欣賞起來,她手中的柳枝不正像他們兒時玩的草葉麼,她呵氣的樣子,真是一點兒也沒有變啊……

“昨晚……對不起。”不再緘默,驕傲的柳飛揚率先開了口。

女子臉上一紅,搖了搖頭。忽然,她伸出食指和中指,在自己的腿上用手指走起路來,那兩根修長的手指活像一個小人的兩條腿,緩緩地邁步。躊躇著,“小人”走到自己大腿的邊緣,突然奮起一躍,飛過了那道又長又深的溝壑,落到了另一個人的腿上。沒有止步的意思,“小人”在結實的大道上,繼續走了兩步。

便在此時,“小人”被空中張開的一張“大傘”罩住,那“大傘”很溫暖,已然把“小人”烤得化了——兩隻手掌緊緊握在了一起。

“妹妹。”柳飛揚動情地喚出了口。

柳飛儀抬起頭,頂著昨夜哭得紅腫的眼睛,張開了櫻唇:“哥……”

“這麼多年哥沒能照顧你了,苦了你了。”柳飛揚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忽然想起信中提及,便問:“你怎麼在魔教做起殺手來了?”

“我……”柳飛儀一時難言,正因為這尷尬的身份,她昨晚才覺得沒臉和哥哥相認,於是鬧了那麼一出。

“說,沒關係,你不是也領教過我的厲害了麼?哥哥如今也不是什麼好人。”柳飛揚嬉笑著,輕鬆地道。

柳飛儀點頭認同,緩緩道:“當年,娘因為你和爹的離開,鬱鬱而終。可那老鴇子少了一個粗使的下人,怎麼肯白養活我,於是就打算將我賣了。我不想再受人欺壓,便放火燒了娘原來住的大宅,之後,趁亂逃了出去……”

“然後呢?”

“然後,我遇到了命中的貴人——陸峰,他讓我意識到唯有自己強大起來,才不會被別人欺壓。於是,我和幾個同樣命苦的孩子認他做了義父,在神魔崖上苦練武功。儘管陸峰為人冷酷嚴厲,但是他給了我武功和地位,如今妹妹也是天神教的朱雀護法,可以呼風喚雨,所以……所有欺壓過我的人,都要死!”

“不錯,他們都要死!”柳飛揚眼放兇光,揚眉問:“當初那個老鴇子可還在世?”

柳飛儀得意一笑,“哥,你放心,我的柳枝早已穿了她的胸膛。”

“嘖嘖,可惜了……”柳飛揚搖了搖頭。

“可惜?”柳飛儀站起身,憤然道:“那老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