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那年,被仇人相逼,跳海也能大難不死,想必都與那暗流有關。後來在天神教偶得玄魂劍,體內的暗流便如魚得水——快速練成青虹玄冥劍法、助我與吳銘決戰後仍有一線生機、重得玄魂劍後又恢復內功……”

“這就難怪了,手札上說若要發揮玄魂劍的魂魄戾氣,就一定要服下玄魂丹,而你偏偏在機緣巧合下誤服了。不過,一歲的你又怎麼能承受住玄魂丹那樣強大魔xìng的丹丸,你卻沒死,便是天意。”沁兒一激動,心直口快:“你註定是這玄魂劍的主人,看來那九十九個人都是為你死的。”

“對,那九十九個人都是為我而死,他們的血在我體內流動,形成了暗流的力量……”楊樂天最後的聲音低了下去,他不敢再去正視飛鳥,他覺得他不配做飛鳥的大哥。

“原、來、如、此。”

只聽得飛鳥說了這四個字,語氣沉重,楊樂天心一作狠,調轉劍鋒,將玄魂劍奉與兄弟,決然道:“殺了我,為那九十九個無辜受害的人報仇。”

“別以為我不會!”飛鳥面sè通紅,怒氣衝衝地接過玄魂劍。

“唰——”一道寒光點向了楊樂天的胸口。

你真的會殺我?——楊樂天抬起眼睫,黯淡的眸光中透出少許驚訝。

“你們兩個瘋了麼,你不是他兄弟麼?”沁兒震驚地看著飛鳥,剛yù出手相攔,卻被楊樂天一句話給堵了回去:“我們兄弟的事情,不用你一個外人來管!”

是啊,我是個外人,你楊樂天要死就死,又與我何干!——沁兒轉頭,對上楊樂天那冷冽的目光,心中一寒,頓時縮回了手,退開一丈遠。

寒光如一道白虹,從楊樂天的胸口逆向看去,明顯那道寒光在抖,但抖得最厲害的,不是劍身上那道寒光,而是飛鳥的手腕。

多少次,多少次面前這個人要殺他,都沒有殺成,飛鳥始終是辦不到的——無論是在泱泱大海的密閉船艙中,還是在京城的九曲小巷中,亦或是神魔崖的絕頂上,飛鳥都下不了手,這次……也不會例外?

楊樂天敢堵,自己一定會贏。

“大哥……”

僵持良久,忽然聽飛鳥喚了他一句,楊樂天心裡一暖,複雜的感情湧上心頭:未曾想現在這個時候,他還肯喚我一聲大哥,即便這次我堵輸了,也是死而瞑目。

“大哥,假如你想贖罪的話,我可以成全你。但是在你死之前,也請你想清楚,你死了,那九十九個人會不會活?你死了,玄魂丹的藥xìng就不存在了麼?但,你似乎忘了一點兒……”飛鳥說到此處,突然頓住,手掌握緊玄魂劍,再握緊。

片刻,銀亮的劍身上霍然浮起了一層氤氳的輕煙。

“這是……”楊樂天驚得臉sè發白,張開的嘴停在那裡,心中驀地明白了飛鳥所指:原來他是喝了我的血,才會有玄魂丹中的戾氣,生出了與我同樣的暗流,只是稍弱罷了。

目光驟聚,一個凌厲的劍花挽起,在火光下爍出點點冰芒。火把的紅光和青峰的銀影,在炯炯的眸中跳躍,飛鳥持劍怒指向自己的結義大哥,彷彿下一刻冰冷的劍鋒就要洞穿楊樂天溫熱的胸膛。

“不要!”沁兒驚撥出聲,顧不上顏面,想不了那麼許多,只是內心不想那個男人死。

飛鳥的唇邊擠出了一個難看的冷笑,與此同時,那柄凌厲之劍忽然倒轉,點向自己的咽喉:“你若想這些亡靈的力量永遠消失,除非連我也一併殺了!”他單手將劍柄奉出,口氣堅毅:“大哥,你若想死,義弟陪你!”

看著飛鳥那毅然決然的眼神,楊樂天的內心承受著巨大的衝擊。他沒想到,自己的好心,又一次把兄弟拉向了地獄的深淵,連罪惡也一併傳給了兄弟。慚愧、自責都無濟於事,如今應該做的,是好好面對,用這些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