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緊飛鳥,胸口一熱,竟然落下淚來。

“飛鳥,他怎麼了?”琳兒顫抖著雙唇,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肩上的斗篷不自覺地滑落下來。

楊樂天沒有抬頭,他一個挺身,把飛鳥打橫抱到床上,轉頭對琳兒道:“還愣著幹什麼,救人!他是吳家的人,沒有破壞你的誓言。”

“喏。”琳兒疾步上前,恍見飛鳥腹部被鮮血浸染了一片,她一瞥丈夫,楊樂天會意地將飛鳥的衣襟順著破損處扯將開來,猙獰的傷口立時呈現。

那口子開得並不大,可飛鳥用力過猛,將白刃插得極深,恐怕是連腸子都給搗爛了。也正因如此,傷口血流如柱,飛鳥的臉sè愈發得慘白,頭腦沉得漸漸沒了意識。

琳兒命下人找來乾淨的布條、清水。本想先行清淨汙血,可是血如cháo湧,根本無法止住。於是她靈機一動,隨手抄起桌上蠟燭,將滾著熱蠟的火焰猛地按在那傷口之上。

“呃……”,如此撕心裂肺的痛,飛鳥竟從混沌中生生疼醒過來。

琳兒將那根蠟燭重新點燃,在距他腹間一寸處,繼續灼燒傷口周圍的皮肉,嗤嗤燒肉的聲音令人膽寒,空氣中瀰漫著焦臭的氣味。

飛鳥全身痙攣起來,瘋狂地抽搐著,嘴裡發出一連串的慘叫,疼得想暈過去都成了奢望。

“兄弟,忍耐一下。”楊樂天眼中噙著淚,愣是硬著心腸死死地壓住他戰慄的雙肩。

“折磨……我,乾脆……殺了……我。”飛鳥抖動著兩片蒼白的唇,蹦出這幾個字。額上的冷汗溼透了青絲,一縷縷地貼在臉上,臉上盡是虛弱和痛苦,唯有一雙倔強的眼睛死死地睜著,宣告著他內心的獨白。

腹間的傷口終於不再流血,燒焦的面板,黢黑醜陋。如此一番折騰,飛鳥jīng疲力竭,虛脫地又一次陷入昏厥。琳兒默默地為他敷上傷藥,又用布條圍著腰間裹了數圈。

嘆了口氣,琳兒用衣袖沾了沾額上細密的汗珠:“能不能保住xìng命,就看他的造化了。”

“他不能死!”

這份兄弟情誼,連琳兒也為之動容,但她萬沒料到,楊樂天竟道:“他一定知曉吳銘的障門所在,我要他親口告訴我,一擊必殺。”

在丈夫的語聲中,琳兒聽不出一絲暖味,除了絕情,就是肅殺。何為兄弟情,原來兄弟是用來利用的?

琳兒如是想,卻沒敢張口說出,她對楊樂天又一次的大失所望,如果飛鳥真的被樂天的虛情假意所感,道出他爹的障門,那麼當他看清這個兄弟之時,將會比死更加痛苦。

………【第五章 腹語傳音】………

大船在海上行了數rì,飛鳥也頑強地活了下來,倒不是還眷戀人世,只是落花生死未卜,他始終割捨不下。

船上有此傷重之人,香香自然閒不下來,正好一顯身手。儘管少了尋譽的陪伴,香香單純直率的xìng子,每rì也過得開心快活。閒暇之餘,她就拉上琳兒一起去船尾,看那些水鳥在碧海藍天中競逐嬉戲,一臉天真爛熳的笑容,迎著海風斜陽,分外甜美。

這rì天朗氣清,琳兒和楊樂天站在甲板上,遙遙望見一座小島。遠遠望去,島上一片凝目的綠sè,植被繁茂。

“到了,到了!”琳兒興奮地叫了出來。

楊樂天微微一笑,他還真沒仔細欣賞過這島的全貌,如今看來,也不禁對小島心弛神往。只可惜他十年如一rì,都被諸葛雲關在那暗無天rì的山洞裡,身在島中,可謂猶坐地牢,豈非一個“困”字了得。

大船劃開水波,漸行漸近,海水由蔚藍過渡到清澈的碧綠,如翡翠般地化開了。這頭便是一大片淺灘,純淨潔白。浪花起伏間,卷著幼滑的沙粒一明一暗,晃得琳兒心神俱醉。

香香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