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惡地一腳踢開了她,呲牙嗔目:“落花,你給我聽清楚。要想知道你的身世,就乖乖聽話,否則我立刻送你去見你爹孃!”

“落花知道自己身份,落花不該問,只該乖乖聽命。”落花絕望地垂下了頭。

吳yīn天悶哼了一聲:“還算有自知之明!”說罷,他一擺衣襟,蹲身下來,用一隻寬厚的手掌扶起了落花的纖細玉臂,再看臉上一片和顏悅sè,真是變臉比翻書還快。

“來,起來吧。”

“落花不敢。”落花受寵若驚,雖跟著站起來,卻不敢抬頭。

“既然你想知道你的身世,主人今天就告訴你。你母親就是……”吳yīn天語聲一頓,得意地笑了笑,“你母親當年江湖第一大門派劍門掌門沈傲的獨生女沈妙齡。”

“沈妙齡……妙齡仙姑?”落花驚訝不已。

“沒錯,就是久居梅山的那個妙齡仙姑,上次你下毒失手,沒能除去飛鳥,反而毒殺了你的親孃,算是對你任務失敗的懲罰。”吳yīn天冷笑。

落花目光一暗,恍如做了一場噩夢,這才醒來,竟發覺自己罪惡深重,她的心也跟著那些罪惡墜了下去,跌入了無底深淵。

吳yīn天看到落花失落的眼神,心下大快,又接著道出:“你的父親是劍門的大弟子諸葛雲,前不久遇刺你也知道。”

“楊樂天的師父諸葛雲?”落花默默唸道,“楊樂天親手弒殺的師父,居然是我的父親。”

“你現在知道你該去做什麼了吧?”吳yīn天白了落花一眼。

這個冷漠的聲音,如醍醐灌頂。落花本一心侍主,不作他想,但此刻落花的心境變了,她很想去為父報仇。聽話聽音,主人言下的意思說得很明白,是要她完成她的心願,這也是主人的命令,神聖不可違抗。

“落花這就去辦。”落花低眉順目。

“另外帶上飛鳥一道去,你有這個本事。”吳yīn天特意補上這句,令落花面頰一熱,從脖頸紅到了耳根,她慢慢吐出一個“是”字,心裡卻沒有十足的把握。

吳yīn天一是為落花的安全著想,她不會武功,身邊多了人保護總是好的,他還不想那麼快失去這枚棋子;二來飛鳥潛入魔教,想必也九死一生,正好除去他的心腹大患。

落花坐在廂房中神情呆滯,手中擺弄著裙角,隱隱發狠。

隔著門房能聽到廳堂中老鴇子為自己賣命的打著圓場,不知道主人私下裡塞了多少好處。然而,廂房內的人無心理會這些凡塵俗世,只是沉靜在自己悲悽的身世中。

她從記事起就被人拐到煙花之地,對親生父母並沒有任何感情,父母對落花來講只是一個令她羨嫉的稱謂,是人人都有而她可遇不可求的東西,遠不及金子來得有價值。

什麼是親情,她從主人那裡得到的就是親情。是主人把她從窯子裡撈出來,送她去醫仙那裡學了這身用毒的本領,主人就是她的父母。除了絕對的服從,主人也教會了她什麼是有仇必報,所以既然是楊樂天殺了她爹,她也絕不會置之不理。

月光下,落花被突來的變故擾得心神不定,她躊躇著走近這間熟悉而又陌生的屋子,竟多多少少期許這屋子的主人不在家中,或許能暫時避免那尷尬難堪的場面,但是這是主人的命令,她必須勇敢地敲開房門。

咚咚咚,纖柔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房門,咚咚咚,又是三聲。

“門沒鎖。”屋內的聲音依然熟悉,落花輕輕一推,身子隨門板蕩了進去,整個房間一覽無餘。她最不想見到的人正坐在廳中,右手端著茶杯,細細品著茗香,待甘甜的雨露在貝齒間流淌過去,才緩緩的揚起睫毛,“你來找我?”

飛鳥長身而起,空蕩蕩的衣袖跟著晃動了幾下。

落花羞怯地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