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魔教?”江武興心間猛地一撞,隨即又恢復了節奏均勻的跳動。這個問題他早已經有答案了,不是麼?然而,他不想再欺騙雨燕,來換取一時的歡愉。

“雨燕,你是知道陸峰就是我的義父,我和其他三位護法本來自小都是孤兒。雖然義父對我們自小管教嚴厲,把我們訓練成為他的殺手,許在外人看來他就沒把我們當人看過。不過,若非他把我們幾個撿回來撫養chéng rén,我們可能早已餓死荒野了。你明白麼?”

“我明白。”吳雨燕突然把武興抱得更緊,旋即又將他的身子推開,語氣變得冰冷,“你走吧。”

江武興抬頭望了望天上的月亮,輕輕嘆息一聲:“不早了,我也該走了,我會再來找你。”

在蒼茫的夜sè中,一個身影眨眼消失,她早該料到,有那麼如此高強武功的人,怎麼會甘願屈就在她的裙下。他走了,而她只感異常孤單,幸好這黑夜將她的整個身體包裹起來,才得以留住那最後一絲的顏面。

“屬下參見青龍護法。”

客棧的屋門被推開,仰面躺在床榻上的人,一滾而起,單膝跪地,行著叩拜之禮。只是這禮行得不端,一跪三搖,若非琳兒在旁攙扶,楊樂天恐已力不可支。

“你剛剛毒發了吧?無須多禮。”江武興急忙將氣虛顫顫的楊樂天攙扶到床上。

“謝謝。”琳兒看在眼裡,也極為欣賞青龍的為人,不想高高在上的魔頭也會這般平易近人,同為魔教出身,相比那個白虎,確有天淵之別。

不過,魔頭就是魔頭,江武興剛扶好楊樂天,轉身就問了一句讓琳兒心驚的話:“你準備何時動手?”

楊樂天一怔。

“你若想早rì拔去天神魔釘,唯有儘快除去諸葛雲。”

“我師父他並非泛泛之輩……”楊樂天將一顆慌亂的心壓了回去,頓了下道:“不過請青龍護法放心,屬下心中已有了盤算。”

青龍在屋內踱了一圈,突地眼珠一轉,逼問:“你遲遲未動,是不是不忍心下手?”

“屬下不敢。”楊樂天低垂了頭,沉聲回稟:“屬下之所以遲遲未動,只是時機未到。”他眸中兇光飄過,卻令江武興安下心來。

這一rì,諸葛雲正獨自在屋中飲茶。

茶水由淡綠漸漸變得碧瑩,白氣嫋娜中飄散著幽幽茶香。細細品味幾口,道不盡的甘醇舒暢,這茶水能洗去一切身心疲倦,卻洗不淨那縷縷愁思,正所謂茶不醉人,人自醉。

諸葛雲他心裡是極其想念著他的妻兒,妙齡已逝,眼下最放心不下的便是這琳兒。“琳兒啊琳兒,你在何處?爹爹若非一念之差,而是隨了你去祭拜亡母,該有多好。你怎麼還不歸來?”

“啪啦”手中的杯盞被打得粉碎,一支亮銀sè的飛鏢筆直地釘在木製的桌面上。

“誰?”諸葛雲從恍惚中醒來,抬起頭,卻不見發鏢之人。目光重新鎖回那支飛鏢,亮銀sè的鏢身,鏢尾處掛著一張字條。

諸葛雲急忙扯下字條,目不可信地讀著每一個字:“琳兒命懸一線,明rì午時,西郊十字坡,一命換一命。”

“啊——”

次rì正午,諸葛雲仗劍赴約,他雖年紀老邁,但仍能步履如飛,腳下沉穩矯健。

十字坡位於洛陽城郊,平時這裡人跡罕至,諸葛雲也未曾涉足。不想這裡漫山遍野長滿低矮的灌木荊棘,並無高大樹木的遮擋掩映,一目千里。

一眼望去,遠處一歹人蒙了面,正用刀挾持著一名女子。諸葛雲果真看得仔細,那女子一身白羅,不是別人,正是他朝思暮想的好女兒。

諸葛雲落定身形,用劍一指,大喝:“速速放了琳兒,老夫的劍可不是好惹的。”

蒙面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