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好的夢境中死去。

——琳兒,你的頭髮是因為我才變白的,我對不起你們母子。對不起,對不起,我已經沒有命再去補償給你和寒兒了,對不起……

一滴溫熱的淚躍出了眼眶,可是這滴淚確如一把尖刀般刺痛了他的雙眼,眼睛好痛啊!他痛得睜開了眼睛——

那樣強烈刺目的幽光,正縈鎖著他的身體,他身體上那些像小嘴一般張著的傷口紛紛合攏起來,如含羞待放的花苞般,將翻卷的皮肉服服帖帖地攏在了一起。轉眼間,那些稍有凸起的瘢痕也被那些幽光撫平。最終,他皮肉上完好得連一點痕跡也沒有,英俊如初。

楊樂天嘴角一勾,伸手將頭頂的寶珠收回。

“琳兒,你怎麼會把幻魄珠帶來?”楊樂天狂喜地站起身,在玉橋上牽起了妻子的手。

“樂天。”琳兒翕動著嘴唇,激動得再也說不出一句多餘的話,一下子撲入了丈夫的懷中。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楊樂天沉默下來,他的手指滑動於那流霜飛雪似的銀絲間,眼中充滿了痛心和憐愛。

“對不起,琳兒,是我不好,總是讓你擔驚受怕。”終是緩緩開了口,楊樂天看到那樣雪白的頭髮,心痛得無以復加。

“不怪你,我沒有怪過你。”琳兒喃喃回應,忽然將頭從他懷中拔出來,左右顧盼,“樂天,你可救出寒兒了?寒兒在哪裡?我們兒子呢?”

“寒兒……”楊樂天苦笑了一下,轉頭看向dú lì在塘邊發呆的人,“寒兒在哪兒,就要問我們的吳家三公子了。”

似乎沒有聽見楊樂天的話,吳yīn天的眼光發直,兩束眸光驚悚地看向前方的池塘。塘內的水波正在劇烈的翻滾,彷彿是海中龍宮倒塌,小小的池塘內竟現出了激流拍岸般的驚濤。不一刻,大地都跟著震動起來,玉橋上的兩個人也開始站立不穩。

“怎麼回事?”楊樂天一個踏步,攜著琳兒掠下玉橋。但見塘中水波翻滾,直衝起半丈餘高。而最為猛烈之處,正在東南方那一排柳樹下。

本來垂水的柳枝競相被折,一把銀白sè的劍躍出了水面,分水踏浪,熠熠生輝。在劍尖下的水流形成了一個旋渦,帶著無數個惡鬼的頭顱飛速旋轉,有如被抽撻起的陀螺。

“咔、咔、咔——”

亮銀sè的劍身在冒出一縷黑sè的煙霧後,從劍尖處片片碎裂,碎片捲入了下面的水流,刺中了那些惡鬼藍sè的眸子。劍下亮藍sè的眸子如河燈般一盞盞地熄滅,那些被刺瞎的惡鬼化作了一縷縷的黑煙,消亡在漫無邊際的夜sè中。

風中傳來了那些惡鬼們詭異的慘叫聲,淒厲而可怖。楊樂天摟緊了懷中顫抖的妻子,低聲安慰:“沒事的,別怕。”

眼見玄魂劍與那些惡鬼一齊消亡,那個身披斗篷的黑影則在一步步地默默後退,吳yīn天正盤算著趁亂逃走,免得被楊樂天抓到。然而,他剛退了幾步,突然腳下一絆,後脖領子頓時覺得一片寒冷。似乎有塊冰鑽進了斗篷裡,將他的兜帽扯下,下一刻,那詭異的語聲更似來自地府的冥靈。

“鬼面,你想去哪兒啊?”

吳yīn天一怔,靈活的眼球在面具下轉了兩轉,立時嚇得魂飛魄散。再轉過頭時,一記耳光已經狠狠地扇飛了他的面具,在他斑駁的臉上留下了個鮮紅的掌印。

“主……主上。”吳yīn天的牙關打著架,斗篷從肩頭滑落。

“你這條狗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竟敢推我下水,嗯?”柳飛揚目光灼灼,一邊將食指放進嘴裡,吸允著上面迸流出的鮮血。

楊樂天就在他身邊,譏諷:“你是不是平時總餓著這隻狗啊,胃口還挺大,想把主人一起吃了呢。”

柳飛揚冷笑一聲:“謝謝你的提醒,回頭我定會找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