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她想的是,洛清見自己毫不避諱就使用他的名號住店,心裡必然起疑,此刻她又假意留字離開,看似一招金蟬脫殼,實則渾水摸魚,如果來人先入為主,便很容易上當。

這一招可以說玩的就是人心理的微妙,卻不知有多大的效果。

寸步不離地守在房門處,耳朵緊貼著厚厚的門板,葉無心覺得耳邊都要只剩下自己的心跳聲了。

黃雀在後

“她不在裡面?”

門外傳來洛清的聲音,透過門板有些發悶,卻恰好可以聽清楚,看樣子,他似乎在確認。

葉無心緊張歸緊張,對自己的易容卻還是有些自信,何況尋來這些東西著實花費了她好大一會功夫,多虧松子貪玩,經不住她幾次誘哄才答應幫忙找道具。

有個如此體積小,行動靈活,關鍵時刻不行直接躺地上裝死物的好手跟在身邊,不把他條教成世紀神偷真是屈才了。

葉無心自認並非什麼善男信女,拐帶少年兒童到不歸路這種事,她當然不會放過。

一想到將來實在無以營生,就叫松子去劫富濟貧,順帶著自己也能過上愜意小日子,某葉心裡就甚是愉悅。

這廂還在歡樂籌劃,另一處卻已人人自危。

大堂內,氣氛接近冰點。洛清看著手上的字條,面上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笑容來,周圍的氣壓急速下降,眾人一臉瞭然,不由默默同情,夫人,你完了。

洛清將字條收入袖中,轉而問店家道:“她是幾時住進來的?”

店家不明情況,卻知道洛清問的是誰。

“這個,大概申時左右吧。”店家仔細回憶了一下,不敢怠慢道。

申時?看來那丫頭逃了婚之後便直奔這裡來了,是早有預謀,很好。

“那她什麼時候離開的?”

離開……這倒把老闆問住了,“那姑娘不是一直沒走,還在小店裡麼?”

洛清皺眉,她的確不可能從正門離開。只是那一句還在小店裡,讓他隱隱有什麼念頭閃過,卻不及細想。

“走,繼續追,我倒要看看她能跑到哪裡去。”

店掌櫃被對方眼底的寒意所震懾,半點不敢吐出憋在心底的牢騷,人之前不就是你帶來的麼,怎麼才轉眼的功夫就弄丟了?

只是不論洛清是他的金/主還是狐族殿下本身的名望,都讓他不敢去招惹這位儲君。天知道他哪天心情不好把他這裡也給拆了。

戰戰兢兢地送走一群人,卻見一個體態臃腫的中年婦人下了樓。

掌櫃的暗奇,這大晚上的她一個婦人家不好好睡覺卻跑下樓來作甚,眾人都看出今晚這狐族殿下脾氣火爆得很,她這是吃了豹子膽,敢隨著他出去?

奇怪歸奇怪,店家也是本分人,不欲趟渾水,自是沒再深想。

喬裝成婦人的葉無心卻心驚膽戰,生怕被對方看出破綻來。易容雖真,氣質卻是無法改的。臨了她還是難免忐忑。

可是這附近一畝三分地,客棧驛館真的不多,洛清全部搜上一遍,尋不見人,自然會反應過來,所以現在必須要逃,也是逃的最佳時機。

在掌櫃的一路注目禮下,葉無心總算成功溜出了大堂,轉個角,腳步還未邁出,卻忽聽一個聲音在頭頂響起:“我的夫人這是要去哪?”

葉無心向前的身形猛地剎住,猶如被施了定身法。整個人一瞬間浸入冰冷的寒窟,寒意徹骨。

這個聲音,就算她化成灰,也聽得出來。

洛清。原來他沒有放下對她的懷疑,而且還一眼識破了她的詭計。

心頓時涼個徹底,她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