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說得對,不過你說得也對,這次的事故你的確有失察之責,我再問你一句,除此之外,你覺得自己還應當承擔什麼責任?”

劉建設內心突突直跳,額頭開始見汗了。

廖博生道:“我前往天弘採石場的路上,看到道路兩旁全都是開採出來的石頭,層層疊疊密密麻麻,我粗略地估計一下,至少要有幾百畝地吧?那些土地都是耕地,老百姓本來要用土地種莊稼的,可現在全都是石頭,誰主管農業?”

主管農業的副縣長楊宗強小聲道:“我!”他說話的同時有些不安地看了看劉建設。

廖博生道:“你主管農業,那麼我問你,農民以種地為生,現在耕地都被石頭給佔用了,他們怎麼生活?”

楊宗強道:“這事兒我也不太清楚。”

廖博生冷笑一聲:“不清楚,你們臨濛的這幫官員還真是一個鼻孔出氣,要麼是不知情,要麼是不清楚,你們是真不知道呢?還是覺得我初來乍到的好糊弄好敷衍啊?”

楊宗強嚇得大氣都不敢出,眼神偷偷往劉建設那裡飄。

劉建設壓根不敢看他,他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那還顧得上別人,廖博生沒找他,他不會蠢到主動往槍口上撞。

張揚伸手指了指虎山村的村支書趙家祥:“你是虎山村的村支書吧,你應該清楚。”

趙家祥的臉都白了,他剛才看到廖博生把過去自己當成天神一樣供著的縣委書記縣長訓得灰頭土臉,自己這個屁大的小官在人家眼裡更是不值一提。

張大官人倒是沒找錯,趙家祥是當地幹部,他當然知道。

經張揚提醒,廖博生也望向趙家祥:“對啊,你應該知道,這些土地都是經你的手承包出去的吧?”

趙家祥的聲音有些發顫:“廖市長……這個事情是這個樣子的,那個趙興業跑到我們這邊要開礦,說幫我們村子裡解決就業問題,還要租我們的土地,往常俺們一畝地對外承租的價格是兩百一年,他給三百,也不幹啥。就是放石頭。您知道的,現在種地基本上不賺錢,黨中央不是要我們搞活經濟嗎,所以村民們也就都答應了,我沒動員,土地現在都是個人承包。每家每戶都跟他單獨簽得協議,人家一次給了三年錢,所以……”

廖博生道:“三百塊一畝。你們就把耕地的性質給改變了,誰給你的權力?”

趙家祥嚇得哆嗦了一下。

廖博生顯然有些生氣了:“國家在不斷地發展,耕地的面積在不斷地減少。所以我們的農用耕地變得越來越寶貴,土地不是讓你們來堆放石頭的,耕地是要種莊稼的。民以食為天,石頭能吃嗎?什麼叫坐吃山空?你們這就是坐吃山空。這座山是國家的,誰給你們的權力去開採?平海在兩年前就已經明令禁止在省內開設採石場,這些山,這些石頭都是老祖宗留下的財富,是傳家寶,不管這座礦有多麼珍貴,我們要做的是保護。而不是去無休止地開採,再豐富的資源也禁不住一味地索取。我們常說祖國是母親。母親已經給了我們如此廣袤富饒的大地,這一畝地的價值遠不止一年三百塊,農民的本業是耕種,春種秋收,年復一年,這種財富取之不竭用之不盡,而我們在擁有了這麼多的財富,還要貪心不足,還要向母親索取,土地是血肉,山川是骨骼,現在你們不但吃了母親的血肉,還要挖掘她的骨骼,這是何等的貪心?”

現場鴉雀無聲,多數人在心底並不認同廖博生的話,好像這事兒性質沒那麼嚴重吧。

廖博生道:“國家保護自然礦藏,進行有計劃地開採和發掘,這是功在千秋的大事,要保證我們的子子孫孫都能夠擁有這樣的財富,我們這代人不能當敗家子,誰也沒有權力把祖宗留下的那點東西全都給揮霍掉。”他說完雙目盯住劉建設道:“現在告訴我,誰允許天弘採石場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