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看著陸小鳳,眼中的驚訝迅速被近乎於惱怒的神情取代,跟著又慢慢演變為一種殺意。

很多認識陸小鳳的人恐怕都會幻想過,用眼神把陸小鳳給大卸八塊了。陸小鳳也不是沒有接受過各種各樣的眼刀。當然眼刀不是真的刀刃,就算有人把眼睛瞪出來也不可能給對方造成任何傷害。然而這裡是埋骨地,一個普通人出現才是最不正常的地方,又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呢。

此時被男子看著,陸小鳳就覺得很不舒服,那種感覺就好像男子手中真的拿著一把鋒利的寶劍頂在他的胸口上,劍鋒一厘一厘的推入,慢慢切入肉中,就在陸小鳳感覺到劍鋒觸碰到心臟那一刻。

一隻白皙的手從陸小鳳的身後伸出,放在了男子的肩頭。男子突然倉促的向後退了一步,陸小鳳也感到自己被一個力量向後拉。然而對於這突然的變故男子似乎根本沒有察覺。

“閻君,夠了。”司空摘星厲聲道。

“……”聽到熟悉的聲音如此呵斥,男子才算是緩過神,將目光從陸小鳳身上離開。

“嗯……”就在目光移開的那一霎,陸小鳳感覺似乎真的有一把利刃從自己的胸口拔出。悶痛麻木的感覺從心口擴散到全身,感覺是那麼真實,可是事實卻是既沒有傷口也沒有血。‘這人就是閻君?’

“陸小雞?”

“我沒……”聽到身邊的人急迫擔憂的呼喚,陸小鳳本想勾出一個笑容給對方。可是卻有些無能無力。

“……”看著處在昏厥邊緣的陸小鳳,原本的殺意變成了某種鄙夷和渺視。

‘真是個討厭的傢伙。’這恐怕是向來喜歡交朋友的陸小鳳,第一次在不瞭解對方情況就下決定去討厭一個人。

自從在江湖上成名之後陸小鳳便很少輸,更不要說僅僅是因為對方的氣勢就被逼的昏過去。即便陸小鳳從來都不在乎輸贏什麼的,可是挫敗的感覺還是滋生出來。

陸小鳳最先恢復過來的是嗅覺,一種說不上來的香氣飄過鼻尖,左手邊能感覺到炙熱。想張開眼卻只能揭開一條外人都無法察覺到的細縫,睫毛構成一道簾,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那麼模糊。

而在他眼前有著黑白以及半透明的月白色所構成的三道身影。

“……既然我可以和你有賭局為什麼不能和別人有。”距離最近的月白色身影,熟悉的聲音,卻是極少會有的冰冷語氣。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將一個普通人帶入埋骨地。”聲音源自黑色人影,自然是哪個討厭的不是人的混蛋閻君。

“面對你閻君,魂魄沒有被勾出來,只是有些渙散。就已經不能算是普通人了吧。”站立在床邊的白色人影遠去,明明很陌生的聲音,卻又有種讓人很舒服的熟悉感覺。

“那又如何,不過是有仙物定魂補命,凡人終歸是凡人。”閻君依舊不屑的說道。“他不能留在這裡。”

“無所謂,按照賭約我在哪裡他就要在哪裡,你若一定要趕他走可以,但是我不能違背賭約。”司空摘星讓自己顯得很無所謂。

“星兒!”閻君用剋制的語氣慢慢的說道。“你們的誓約只是要讓他和你來埋骨地。你已經帶他來了,而不該留在埋骨地的人就必須送離開。”

“或許這凡人並非不該來這裡。”就在司空無法辯駁的時候,白色人影卻突然說道。

見閻君嗔怒的表情,還有司空疑惑的表情,才又不緊不慢的說道。

“若是不該來的進入到埋骨地,青行自然會知道,也會馬上趕他們離開。既然到現在青行都還沒有干預那就是說他命中就該有這一遇。”

雖然依舊聽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不過陸小鳳知道這人絕對是在幫他說話的。陸小鳳覺得自己已經有些喜歡這還未能正式謀面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