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對平匪患挺有一套理論的嗎?你就到寧清縣做個主薄吧。

朕給你三個月時間,如果你能夠把寧清縣的秩序恢復,王命暢通無阻,朕就不讓吏部往寧清縣派縣令、縣丞了,但是三個月之後,你不能滿足朕的要求,朕不但要派縣令、縣丞,還要治你的罪,新帳舊賬一起算。”

縣主薄乃是正九品銜,比正七品銜又低了四級,等於一下子把秦之初降了七級,好在正九品銜也算是還在官員隊伍之中,沒有把秦之初一擼到底。

不過寧清縣遠在南方,秦之初對那裡的情況一無所知,兩眼一抹黑,而且聽順德帝的意思,那裡的情況極其複雜,只怕是個九死一生之地,那裡的縣主薄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順德帝沒理會秦之初是怎麼想的,繼續說道:“第二,你不是好賭嗎?還贏了不少錢。那好,朕再給你定四條,不給錢,不給人,寧清縣的經費你要自己解決,另外寧清縣該交的賦稅,朕一個子兒都不給你減免。”

秦之初一聽,只覺得後槽牙直往外冒涼氣,寧清縣都爛成那樣兒了,要想讓王命在那裡暢通,沒有人沒有錢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做什麼事情,不要錢要人呢?皇帝卻一個子都不給,這是要讓他自掏腰包呀,可自己那點錢又怎麼可能填上寧清縣那個無底洞?

順德帝乜斜了秦之初一眼,見秦之初沒說話,心中的氣又大了起來,他本以為秦之初會哭天喊地地向他抱屈,爭取一些有利的條件,可秦之初愣是沉得住氣,一點開口的意思都沒有,這讓順德帝很是生氣。

他原本還準備秦之初能夠向他述述苦、喊喊屈,他就順水推舟地把對秦之初的處罰降低一些,如果有可能的話,還會出面化解一下秦之初和國公們之間的矛盾,現在這些念頭全沒了。

俗話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吃,換到官場,會叫苦的下官才能得到上級的注意和關注,這秦之初明顯就是一個不會叫苦的主兒。

其實秦之初哪裡是不懂這些,而是他太清楚這裡面的道道了。

他跟公侯們的矛盾根本就是無法調解的,寄希望於皇帝,根本就是鏡中花,水中月,虛幻的很。或許公侯們會給皇帝面子,一時半會兒不找他算賬,可皇帝能庇護他多長時間?一年?兩年?還是三年?

狀元三年就有一個,三年後,皇帝還會如此關注他嗎?況且,皇帝十有九八不會長期持續關注他的,畢竟大周朝的大小官員數以千計,前科狀元自內閣首輔大臣顏士奇以降,也有將近二十個,他一個沒有絲毫根基的小小狀元,又算是哪根蔥?

另外,建立在皇帝一念之上的安穩不是真的安穩,就像今天,未公佈進士名次的時候,自己得等著,候著,哪怕是兩眼望穿,也是無用。

等到中了狀元,皇帝一念之間又可以把他降到縣主薄。大周朝開國三千年,他秦之初還是頭一個遭受如此待遇的。這裡面雖然有他主動追求離開京城的原因,但是皇帝的意念在這裡面起了不可代替的巨大作用。

還是哪句話,自己掌握的實力才是最實在的,寄希望於別人,哪怕是皇帝,也是愚蠢的。

“第三,今科進士後面的活動,你就不要參加了。朕給你三天時間,三天之後,你必須離開京城,前往寧清縣赴任,否則的話,就是欺君,朕就不會再給你機會了。秦之初,朕的三條處罰,你可心服口服?”

秦之初鬆了口氣,總算是可以離開京城了,縣主薄就縣主薄吧,反正到了寧清縣後,他的上頭既沒有縣令也沒有縣丞,整個寧清縣還是他說了算,跟做一個從七品銜的縣令沒啥區別。

“陛下,微臣犯有欺君之罪,你能如此寬大處理,微臣已經感恩不盡了。微臣願意到寧清縣做縣主薄。”從自稱“臣”到自稱“微臣”,秦之初的心態不知不覺中發生著微妙的變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