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時刻籠罩在他身邊。

在順德帝問問題的時候,秦之初一副認真聆聽的模樣,實際上,卻在用眼睛的餘光不斷地打量著跟隨著順德帝的兩個僕人,蘇培榮還有那位大內侍衛。

那位大內侍衛精血旺盛,雙目含有精光,太陽穴高高鼓起,他的神經始終是緊繃著的,似乎稍有風吹草動,就會迅速的撲殺出去。另外,那雙眸子中沒有任何的憐憫和同情,他不管看誰,都似乎是在看一個死人。

另外一位,面白無鬚,頜下看不到任何青色的鬍子茬兒,他的衣領高高地豎起,但偶爾也能瞥見他是沒有喉結的。另外,他剛才說話時,帶著一種不正常的尖細。種種生理特徵都表明此人應該是一名宦官。

在大周朝,能夠有太監隨侍的男人,屈指可數,除了皇帝,就是得寵的皇子皇孫了。就連諸位權勢熏天的國公都沒有資格。

到了現在,蘇培榮曾經受皇命,出任壬辰科禮闈的副總監官,此事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做為副總監官,不可能一直留在致公堂中,肯定要到東西文場巡視的。秦之初曾經無意之中抬頭,見過蘇培榮兩次。

此時,秦之初將副總監官和眼前這名宦官的身影疊合在一起,相比較,他驚訝地發現兩者竟然可以完美的重疊在一起。

事到如今,這位自稱富可敵國的京城富商,他的身份已經是呼之欲出了。

秦之初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有這樣一次形式特殊的君前奏對,如果自己的應答稍有差錯,不能讓順德帝滿意,後果不堪設想呀。

一想到這裡,秦之初的後背就冒出了一層白毛汗。他雖然已經開始修煉,卻還連先天之境都沒有進入,估計連順德帝身邊的那位大內侍衛都打不過,故而他的自我定位是很清醒的,知道目前自己根本沒有和皇權對抗的資本,順德帝想殺他,不比捏死一隻螞蟻難多少。

秦之初越發的小心,他還不敢戳穿順德帝的身份,言談舉止間也不能有太過突兀的變化,萬一引起順德帝的警覺,他的小心謹慎,就全都白費了。

“這位先生,今年進京趕考,路上遇到的種種狀況,我一輩子都忘不了呀。”秦之初嘆了口氣,從春節前母親的病,不得不留在家中照料開始,一直講到白虎嶺的種種,就連他在香吾山的山賊窩中,順手牽羊了一本《成仙大法》,都三言兩語交代了一番。

只是有些話,還是不能跟皇帝講的太清楚,秦之初審慎地考慮過之後,將《成仙大法》說成是一份道家的養生之法,自己能夠在白虎嶺救下韓青石母子,靠得就是這本所謂的養生之法。

沒想到秦之初這種七分真,三分假的講述,讓順德帝十分的滿意。因為秦之初的話在大體上,跟順德帝掌握的情況是相符合的,但是在一些細節上,有所差別,這就說明秦之初是比較坦誠的,但是在坦誠之餘,又不失警覺和謹慎,懂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順德帝對秦之初的滿意程度已經達到了八成,他還要看看秦之初是不是隻會發現問題,而不會解決問題,“會元公,如果讓你到豫北府做知府,你該如何平定香吾山的匪患呢?”

秦之初說道:“我有六字方針,一曰斬首,二曰統合,三曰自強。所謂斬首,就是要伺機剷除山賊中為首者。山賊們之所以能夠在香吾山盤踞多年,跟山賊們諸匪首的個人能力、個人威望等有著不小的關係,古人云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要想消除匪患,就必須堅決打擊諸匪首,要從肉|體上消滅他們,絕對不能留情,不能有任何心慈手軟的想法。”

接著,秦之初又詳細地解釋了一下其餘四個字的意思,順德帝邊聽邊點頭。香吾山的情況,地方官府多次呈報,他也注意到了,對如何解決香吾山的匪患,他有著比較深入的思考,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秦之初的策略跟他頗為不謀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