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路上已經空無一人,只是時不時有私家車在我面前飛速而過,我坐在那兒望著這冰冷的夜晚良久,便吸了吸鼻子想將這寒冷驅除,我從口袋內翻找出手機,手指僵硬的給張小雅撥通了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始終都沒有人接聽,我又反反覆覆打了好幾遍,還是沒有人接聽。我只能放棄,改為給譚姐打,這次電話很快被接聽裡,可電話內傳來的是譚姐醉醺醺的聲音,她似乎不知道這通電話是我打來的,便大著舌頭說了一句:“誰啊?姐姐剛應酬完回來,沒空和你講電話,掛了。”

緊接著電話那端傳來嘟嘟聲,我沉默的望著手機,突然有了絲無助感,便頭無力的靠在後面,望著路燈下的濛濛細雨便眼神空洞的發著呆。

坐了大約十幾分鐘的時間,正當我想著自己要不要再給張小雅打最後一通電話時,忽然有一輛白色的轎車緩慢朝我開了過來,正好停在了我面前,我起初以為是這輛轎車是有人要下車,也沒有多想,更加沒有多看,只是坐在那兒仰著頭髮著呆。

可當車上下來一個人後,朝著我喊了一句:“萊萊!”

我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身體頓時僵硬了兩三秒,然後動作緩慢的抬起臉去看,才發現喊我的人是詹東。

和我的單薄相比,他身上裹了一件大衣,大約是風太冷了,他眉頭都皺一塊兒了,他有些不敢相信是我的問了一句:“你怎麼在這裡?”

我望著他良久,也問:“你怎麼在這裡?”

詹東解釋說:“我才剛從公司回來,而且這是我回家的必經之路,剛才開過來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沒想到還真是你?這大半夜的,你一個人坐在這裡幹什麼呢?你沒回家嗎?還是說沒車了?”

面對詹東的詢問,我只是很沉默的坐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回覆他。

詹東似乎也看出些什麼來了,他試探性的問我:“你和……林容深吵架了?”

我本來是想否認,可話到嘴邊又發現,現在這幅鬼樣子根本就已經成了一個事實,否認還有什麼用處?

我便嘲諷一笑說:“應該算是吧。”

詹東見我坦然承認了,又問:“他都沒有管你?任由你一個人坐在這裡?這麼冷的天?”

我揉了揉有些痠疼的眼睛說:“我一個大活人,要他管幹嘛,沒有他又不是活不下去。”

詹東說:“可是你們才結婚幾天就吵架成這樣?以後該怎麼辦?”

我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因為對於以後該怎麼辦我也很迷茫,這是我和林容深第一次吵成這樣。

詹東見我冷得鼻尖都紅了,他立馬脫下身上的衣服罩在了我身上。他皺眉說:“走吧,我們先離開這裡。”

我說:“去哪裡?”

詹東說:“看你這個樣子便也知道沒有什麼落腳處,我總要想辦法讓你安全度過今晚吧?你還懷著孕呢。”

我說:“你不用管我。”

我和詹東已經離婚了,我並不想再和他有什麼瓜葛,本來上一次那一杯水就已經將我們之間的關係徹底結束,而且現在他已經結婚了,我更加不可能再不懂規矩去麻煩他什麼。

我說:“不用你先走吧,等會兒張小雅就會來接我了。”

詹東說:“你以為我會信?”他突然掏出手機說:“如果你再這樣我就給你媽打電話了。”

我有點煩躁說:“詹東你能不能別管我?”

他做了一個作勢要打電話的動作,我當然賭不起,這樣的事情我怎麼可能讓我媽知道?當初要和林容深結婚也是我自己的選擇,結完婚後發現並沒有想象中的幸福這也是我自己該承受的,我並不想去打擾他。

詹東這種人是說到做到的,我只能說:“你先把電話給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