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也別讓它凍著餓著。

那蠱雕白天帶嗆嗆飛出去一趟,帶回來好些新鮮的果子,自然不會讓嗆嗆餓肚子。得了綠兒的吩咐,它更是將一側翅膀支楞起來,將嗆嗆護在它的羽翼之下。

這蠱雕在沒有認主馴服的時候,悍鷙兇戾的樣子。此刻認了綠兒做主人,乖順起來,看起來有些呆憨,讓綠兒覺得甚是有趣。

於是她給蠱雕起了一個名字,叫憨憨。

天黑下來之後,綠兒坐在木臺上,看著塔外那一團黑乎乎的影子,知道那是憨憨。有它守著嗆嗆,綠兒就不必為嗆嗆的安全擔心了。

回頭看小茅屋,居然還亮著燈。這刑天也是蠻有意思,明明這屋子就是一個幻像,他非要做足全套功夫,連晚上這盞燈也要點起來。

若那魔頭走出屋子來,立於天地之間,也是一個氣宇軒昂的俊偉男子,卻不想竟有那樣的癖好,真是令人唏噓。

綠兒只要一想到刑天會斜倚在靠窗那荷粉的軟榻之上,捧腮顰眉,憑窗而望,神情中再流露出幾絲幽幽的哀怨,那畫面真是令人絕倒。

想著想著,她不由地輕笑出聲。

因為今天早晨刑天給她渡了真氣,她這一天還算好過。所謂好過,對綠兒來說,也僅僅是指維持了她昨天的那種狀態,並沒有比昨天更虛弱而已。

受困於方寸之地,忍受著身體上的不舒適感,這似乎才是綠兒本來的生活面貌。

倒是離開蒼靈宮後的那半個多月時間裡,一路上那種自由而暢意的日子,竟是那麼地虛幻,不像是她該擁有的,倒像是她偷來的一樣。

她仰躺於木臺之上,心裡惦記著小白,不知道他此刻已經行至何處了。他也是個沒用的,但願意他慌急之中,不要惹出什麼麻煩來才好。

漸漸地,腦子裡便熬起了漿糊,睏倦之意襲來,她要睡著了。

沉入夢鄉之前,她想起了刑天白日所說的體有蓮香,便低下頭,在自己的兩側肩窩處嗅了嗅。哪裡有什麼蓮香?分明就是蘊靈泉水的味道。

想起蘊靈泉來,她又有些心酸。不出來不知道,天下間真的很難再尋到一處泉池,如蒼靈宮裡的蘊靈泉那般澄淨甘冽。

她就在想念蘊靈泉的淡淡心酸中,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清晨醒來,依舊是在那隻大木桶中,依舊是在屋子裡。

這次綠兒很坦然地站起身來,那木桶就在她的腳下消失掉,她連看也沒看一眼,轉頭衝著正在仔細擦拭琉璃茶壺的刑天說道:“殿下若是對綠兒懷有憐慈之心,不如下次把這隻木桶幻化在屋外吧。綠兒實在不該打擾殿下安歇,還是睡在外面,心裡才會安穩些。”

笑話!她雖然還未修成人身,卻也是女妖,每天晚上睡在一個男魔頭的屋子裡,像什麼話?

即便這屋子是幻像,綠兒也不願意造成自己與一個男人在同一屋簷下住夜的假像。

刑天也不搭她這個話題,放下手中的茶壺,走了過來,扳轉她的身體,伸掌覆於她後背心處。綠兒知道他又要給自己渡氣,便靜靜地立著。

刑天的掌心貼在她的背上,不一會兒,訝然道:“咦?怎麼你的經脈之記憶體不住我的真氣呢?昨天渡給你的真氣,竟然全數流失,剩下的只有你自己那幾縷微弱的氣息。”

昨兒一天,綠兒也感覺到體內真息流失得非常快。她不甚在意地笑道:“殿下渡我真氣,最其碼可抵擋得住那五行鎮符一天,否則我可捱不到這個時辰,怕早就氣絕身亡了。”

刑天再沒言語,直到渡氣完成,他自己調息完畢,才張開眼看綠兒道:“你倒是淡然得很,氣絕身亡是挺好玩的事情嗎?你說得那麼輕鬆,竟不害怕嗎?”

綠兒甩了甩頭髮,淺淺一笑:“我怕什麼?殿下還指望著我留一口氣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