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來。

奇怪了,她在蘊靈泉的三千年間,活得甚是艱難,堪堪保命,遑論修行。東華怕自己的神宮裡養出一隻妖,嚴禁她修練道行,她連最基本的妖術都不會,就更不可能接觸到神界那些高深的法門了。

那她怎麼會看著這些符文眼熟呢?好像在哪裡讀過一樣。

她越是心奇,就越是緊盯著那符文看。正這時候,本來離地一尺的結界光圈,突然像是一條被扎痛了的蛇,猛地跳躍扭動起來,發出嘶啦的響聲,躥起一丈高來。

綠兒沒見過這陣仗,嚇得一聲驚叫,本能地往後疾退。

再看那邊正敘舊的二位,刑天也似乎吃了一驚,擰著眉頭瞪小白,神情複雜,好像有責備,好像有憐惜,好像還有感動。

而小白則撓著他的猴頭,得意地嘿嘿笑了兩聲,卻是什麼也沒說。

“嗆嗆,你看到沒有?剛才昊天塔的異狀,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綠兒悄聲問頭頂的嗆嗆。

嗆嗆也受了驚嚇,過了好一會兒,才顫微微地說道:“昊天塔是神器,會不會是不喜歡我們這樣擅闖來呢?”

它這樣說,綠兒便開始擔心。好歹小白是仙猴,嗆嗆是靈蟲,同屬仙界。她卻是一隻妖,要是昊天塔真的會發脾氣,怕是會先衝著她這隻小妖吧?

可是剛才刑天與小白的反應,卻好像那異狀是小白製造出來的。小白一隻連騰雲都不會的猴子,做了什麼,能惹得昊天塔躁動起來呢?

綠兒有點兒著慌,抿了抿嘴唇,小聲地喚了一句:“小白……”

小白正連比帶跳,給刑天講他這路上遇到的事,就沒聽到綠兒在喊他。

綠兒正待再喊,突然覺得眼前一暗,好像一朵烏雲飄到了她的頭上,擋住了陽光。她抬頭望天,哪裡有烏雲?分明是一隻怪鳥盤旋在她的上方。

端看這怪鳥展大的巨大雙翼,分明是一隻雕。但是再看它的腦袋,卻像是長了雙角的狼頭。它的脅下生著兩隻粗壯的羽爪,爪尖銳利如刀,此時正展開來,彷彿見到了可心的獵物,正待狩捕。

綠兒何曾見過這種怪物?登時就嚇白了臉。

而那怪鳥本意是悄無聲息地欺近,一舉捕獵成功。見被綠兒發現了,便發出一聲嘯鳴,頭一低,雙翼猛力扇動,朝著綠兒迅速地俯衝下來。

聊得正熱乎的小白與刑天,這時候都發現了那隻怪鳥。

小白大叫一聲:“蠱雕!”急忙抬起爪子撈起胸前的荷葉吊墜,掐了一個法訣,朝著那叫蠱雕的怪鳥一指。

那荷葉狀的吊墜頓時化為一道銳利的綠光,從小白的胸前飛射出去。蠱雕顯然是知道這綠光的厲害,竟不強迎上來,而是突然左翼下沉,右翼一揚,掉轉方向躲避了過去。

小白一擊不中,追著那兇猛的蠱雕繼續打,卻沒有注意到,綠兒在慌亂之下,出事了。

綠兒從來不曾遇到這種兇險的攻擊,她自己又沒有自保的能力,更不用提反擊。眼看那隻蠱雕惡狠狠地衝下來,她只能拼命地閃躲。

只顧躲頭上的蠱雕,卻忘了自己就在昊天塔的近邊上,慌亂中猛力一衝,就直撲著昊天塔去了。等到她聽見嗆嗆驚恐的呼叫時,已經來不及了。

她呈一個仰跌的姿勢,直直地朝著那一圈光暈摔了下去。

而那昊天塔感受到了妖物侵擾,立即就有了反應。那些在光暈中平穩流動的符文,突然像是得了召喚,長了腳一般,朝著綠兒跌倒的地方聚集。

綠兒心知大事不好,卻已經動不了身子了。她只能眼看著自己以一個半跌倒的姿態懸著,而那些符文閃著銀白的光,在她的身邊越聚越多,並且開始繞著她快速地旋轉,片刻便形成了一個漩渦,將綠兒捲了進去。

綠兒只覺得一股強大的吸力,以不可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