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成功。只要我能讓你聽我說!找到卡洛斯,抓住卡洛斯!這句話我得說多少回?他是你應該找的人。賬全得跟他算!他是我需要找的人!沒有他我就完了,我們都完了。看在上帝份上,聽我說!”

“我想幫你忙,可我沒有辦法,不然我是願意幫你忙的。”

“有辦法。”形象聚合在焦點上清晰了。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知道該朝哪裡走。行動的意義和目的匯合了。“將計就計,毫不觸動地離開這圈套,把一切都保持原樣。”

“我不明白。這怎麼可能?”

“你沒有殺死你的妻子。是我乾的!”

“賈森!”瑪麗尖叫起來,抓緊他的手臂。

“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伯恩說。“長期以來第一次我真正清楚自己在幹什麼。多好笑,可我想我從一開始就已經知道了。”

蒙索公園很寧靜,整條街上空無一人,有幾盞門廊裡的燈在寒冷的迷霧般的細雨中閃爍。一排整潔昂貴房屋的所有窗戶都是暗的,只有安德烈·弗朗索瓦·威利爾,聖西爾軍校和諾曼底的傳奇人物,法蘭西國民議會成員……殺妻者的住宅窗戶是亮的。門廊頂上和左邊的前窗閃著昏暗的燈光。那裡是臥室,就在那裡,房子的男主人把女主人殺了;就在那裡,一個受過去回憶折磨的老軍人把一個刺客的姘婦勒死了。

威利爾什麼也沒同意;驚訝得無法回答,但是賈森把自己的思想說得十分透徹,不斷強調和加重語氣,話音在話筒裡迴盪,抓住卡洛斯!別因為這殺人狂的姘頭就善罷甘休!抓住那個殺死你兒子的人!這個人把五筒炸藥放在渡輪街上的一輛汽車裡,奪去了威利爾家最後的傳宗接代人。他是你要的人,抓住他!

抓住卡洛斯,讓卡洛斯落入圈套,該隱代表查理,德爾塔代表該隱。他十分明白,只能如此。到頭來這是開始——從一開始已給了他啟示。要想生存他不得不把那刺客引出來;假如他失敗了,他必死無疑,瑪麗·聖雅克也會沒命。她會被毀掉,投入監獄,也許被殺死;就為了她信任他,後來又愛上了他。該隱的標記在她身上,把她除掉也就少了麻煩。她猶如吊在一個不知曉的軍火庫中心的一瓶硝酸甘油,弄不好隨時可能摔下來。得用一張網除掉她。頭上吃顆子彈,她心中的炸藥也就炸不起來了。不能讓她說話。

有這麼多的東西威利爾需要理解,而能解釋的時間這麼少,妨礙解釋的簹有他的記憶力和老軍人目前的精神狀態。在談話中必須找到一種微妙的平衡,在時間和將軍眼前能作出的貢獻之間找到一個引數。賈森明白,他是在要求一個把個人榮譽視為至高無上的人對世人撒謊。要讓威利爾做到這一點,目標必須是非常崇高的。

抓住卡洛斯!

在臺階右邊,門的後面,另有一個進將軍家的邊門,是用於往樓下廚房裡送東西的。威利爾曾經答應不鎖上門和邊門,伯恩也沒費心告訴過老軍人這沒什麼關係,他怎麼樣都能進到屋子裡面去,稍稍有點損壞那是計謀所必需的。但是前行存在著威利爾的房子被人監視的危險。卡洛斯很有理由這樣做,也同樣有理由不這樣做。考慮到所有情況,這刺客可能會決定儘可能遠離昂熱烈克·威利爾,以免他的人給抓著,那樣一來他同蒙索公園的聯絡就有暴露的危險。這死去的昂熱烈克是他的表妹和情人,世界上他唯一關心的人。菲利普·丹朱。

丹朱!肯定有人監視——也許兩個,也許十個!假如丹朱已離開法國,卡洛斯可以估計最壞的情況;徒喚奈何;假如這個美杜莎人沒有離開法國,這刺客就會知道什麼是最糟的情況。他的王國會崩潰,和該隱交談的每句話都會倒出來。在哪兒呢?卡洛斯的人在哪兒?真是怪事,賈森想,假如在這個特殊的夜晚蒙索公園沒有派崗哨,那麼他整個計謀就沒價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