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被殺了……

但你確實接受了那個任務……

他轉向牆壁,閉上眼睛,切斷這些字句,然而其它字句來了。他坐起來,前額冒出汗珠。

拿到你的屍體他們也有賞!……卡洛斯會給錢的!發上帝的名義,他會的!

卡洛斯。

一部大轎車開到雙人小汽車前面停下。在它們後面,列文大街37號門前,幾輛巡邏警車已經在十五分鐘前到達。救護車來了還不到五分鐘。左鄰右舍的人擠在石階附近的人行道上,但是騷動已經沉寂下去。發生了兇殺案。在列文大街偏僻地段有一個人夜間遇害。憂慮不安達到了極點;發生在37號門牌的事也會發生在32號或40號或53號。世界正在走向瘋狂,蘇黎世也在內。

“我們的上級已經到了,小姐,可不可以帶您去見他?”夥伴下了車。為瑪麗·聖雅克開啟車門。

“當然。”她下了車站到人行道上,感到這人的手扶著她的手臂;它比那個持槍對著她面頰的殘暴的人的手掌溫柔得多了。這加快使她心有餘悸。他們走到大轎車的後座門前,她爬進車,靠在座位上,看了看坐在她旁邊的人。突然,她倒吸一口氣嚇呆了。坐在她身旁的人喚起了她恐怖的回憶。

街燈的光線在他那副眼鏡的細金邊上反射。

“你!……你也在飯店裡!你是他們中間的一個!”

那人不耐煩地點了點頭;他的疲倦明顯可見。“對。我們是蘇黎世警方特別支隊。在我們進一步交談之前,我必須先向你說明,在卡里隆湖飯店事件中你始終沒有被我們打傷的危險。我們是經過訓練的神槍手,決不會讓子彈打中你。因為你太靠近,我們有許多次沒開槍。”

她的驚慌減輕了些。這個人的沉著使她感到放心。“謝謝你們。”

“這算不了什麼,”官員說。“噢,據我所知,你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那邊那輛車的前座。”

“是的。他受了傷。”

“嚴重到什麼程度?”

“肯定支撐不了多久。他往頭上紮了些繃帶。肩上帶有血——我是說在他衣服上。他是誰?”

“名字是毫無意義的;他用過許多名字。但正如你所見到的,他是個殺人犯。一個殘忍的殺人犯,必須在他再動手殺人之前把他找到。我們已經追捕他好幾年了。許多國家的警方在找他。我們現在有了別人沒有的好機會。我們知道他在蘇黎世,而且受了傷。他不會停留在這地區,但是他能走多遠?他有沒有提到過他打算怎樣逃出這個城市?”

“他要去租一輛車。我猜想用我的名字。他沒有駕駛執照。”

“他撒謊。他用各式各樣的假證件旅行。你是個可犧牲的人質。現在,從頭開始,把他對你講過的話都告訴我。你到過哪裡,遇到過什麼人。所有你記得的。”

“有一有餐館,‘三家農舍’。一個胖子嚇得要死……”瑪麗·聖雅克說出了她所記得的一切。警官不時打斷她的話,細問一個突然決定。他間或摘下金絲眼鏡,心不在焉地擦鏡片,抓眼鏡架的樣子好似在極力控制他的惱怒。這詢問持續了差不多二十五分鐘,然後這官員作出了決定。

“‘三家農舍’,快!”他對駕車人說,然後轉身對瑪麗·聖雅克:“我們去找那人對質。他的語無倫次完全是有意的。他所知道的比他在桌面上講的要多。”

“……語無倫次”她輕聲說,想起自己也用過這形容詞。“斯德普得克——斯德普得克大街。破的窗戶,房間。”

“什麼?”

“‘斯德變得克大街的公寓。’這就是他說過的。一切都發生得那麼快,但是他說過這話。就在我跳出汽車之前,他又說了一遍。斯德普得克大街。”

駕車人用德語說:“